“这能说明什么?我也是猜测。”程楠抢白道。
苏源邑把输液管上的针滴调慢了些,手指却没从上面挪开。
他漫不经心的语调陈长拖沓,像是在讲生动的故事:“说谎的人会尽量去圆谎,相反,讲真话的才不会想那么多。”
他倾身,逼视着程楠的眼睛,说:“高明的说谎者会加倍专注地盯着别人的眼睛,使得瞳孔膨胀。注意力太集中眼球干燥,这会让你不自然的频繁眨眼,这是掩饰的一种讯号。你刚才否认的时候,连眨了四次眼睛,这种反射动作,连你自己都没察觉到。”
程楠下意识的头瞥向一边,继续嘴硬道:“我没有撒谎,刚才只是被强光刺了眼睛。”
“你现在不承认,没关系。”苏源邑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冷傲的宣布:“”染血的衣服和作案的凶器都指向你一人,现在我们手里的证据足够将你定罪了。”
程楠被咄咄逼视的语言惊的背脊骨一阵发凉,指尖苍白的拽着床单,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像个被遗弃荒野的破布娃娃。
从她被人救回来后,就一直心绪不宁。回想当初的行为,她非常后悔。人明明不是她杀的,就因为当时不小心碰了凶器,导致现在的矛头都对准在了她身上。
她很想说自己也是受害者,可终究底气不足。
世上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她也无法再让闰华活过来。那个暖如春阳的男人,已经永远离开了她。
程楠心中有两个声音在极力撕扯着她的理智和思想,好似不逼疯她决不罢休。
她身子颤抖地慢慢滑向被窝,嘴里持续低喃:“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尖细的嗓音猛然拔高,惊的病房里的两人措手不及。
苏源邑和江洵对视了一眼,均皱起了眉头。对方这是要,抵死不认。
病房外的程频也听到了声响,一个箭步打开门冲了进来。
见程楠情绪失控的躲在被子里,嘴里还在胡乱低语,以为是两个警察对他妹妹做了言行逼供,一脸愤怒朝两人狂吼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江洵抬手无辜道:“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可能是令妹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心绪受到了波及。”说完还体贴问:“需要帮你们叫医生吗?”
程频丝毫不领情,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她现在还是个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你们警察想问什么等她好了再来吧。”他指着门口道:“两位警官不送了。”
两人都明白,如今的形式已经不适合再继续问话,多做停留无意。
江洵横眉,强大的气场直接碾压了程频的愤怒,嗤鼻道:“我们明天会再来,希望在此期间,你能有做好交代一切的觉悟。”这话是对着被子里程楠说的,也不管她听没听见,迈着大长腿率先走在了前面。
苏源邑在他后面晚了一步,走前也留下一句话:“闰华应该到死也没想到,背叛他的人,会是他最爱的那个。”
可能是这句话直击了程楠的心灵,她恢复了刚才的失控疯癫,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砸落在枕头上。左手的针头不小心又移动了位置,手背殷红的鲜血流到雪白的床单上,犹如绽放的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