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太多,学流得太多,他整个人都迟钝了,反应很慢。
“许大帅受了伤,暂时住在馆驿了,梁大人奉命派人去卫所召集医士们前来为许大帅治伤,十三家卫所的医士都来了,独独缺了四角井卫所的常医士,原来常医士出事了,被关进了死牢。”
沈昌平说完,常苏恍然大悟,原来梁斌那日带人到卫所找他,是为了给这个许绍烨大帅看伤。
“原来我妹妹是被你们间接害死的。”常苏苦笑。
“你妹妹?”沈昌平蹙眉,“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
“那日梁斌来接我,却对我妹妹见色起意,我妹妹誓死不从,伤了梁斌的……他是咎由自取,却害死了我妹妹性命,还将我打入死牢……”
听了常苏的话,沈昌平·神色凝重点点头:“如此说来,你们兄妹还的确是被我们牵累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沈昌平叹口气,无论这常医士能不能治许绍烨的伤,她都不能见死不救了。
“令妹已经死了,我们很抱歉,但是常医士还没有死,我们一定会救常医士出去的。”沈昌平说道。
常苏摇头:“我死不足惜,只是可恨不能亲手替我妹妹报仇,可叹我妹妹的尸体还在卫所中,我死了也无人替她收视了……”
常苏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沈昌平说道:“常医士,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你的心愿我都会帮你达成的。”
“如果你是真心帮我,而不是来害我的,”常苏抹一把泪说道,“请你帮我去卫所一趟,将我妹妹安葬了,让她入土为安,如果你能救我出去,让我亲手杀了梁斌为我妹妹报仇,我常苏丁当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小兄弟你。”
常苏说着又自嘲一笑:“这些都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我只是说说,你们官官相护一丘之貉,怎么可能帮我呢?”
沈昌平笑着说道:“我可以帮你,我不但可以替你妹妹收尸,我还可以替你报仇。”
……
沈昌平和年佑才一起骑马去了四角井卫所,见到了常青的尸体。
尸体在地上多日,已经发生腐烂,臭味难闻,但沈昌平和年佑才还是将她换了干净衣服,收拾好仪容,掩埋在了卫所附近的山包,并在坟头立了木碑。
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就这样没了,沈昌平叹口气。
年佑才劝道:“昌平小姐不要太过自责,按照常医士的说法,这梁公子对常青小姐之前就见过,想必早就见色起意,就算这次不来下次也会来,对常青小姐下毒手是迟早的事,常青小姐的死是梁公子害的,并不是我们的错。”
沈昌平点点头,将手上一块玉佩递给年佑才看。
玉佩上一个“梁”字。
“这难道是梁公子之物?”年佑才问。
沈昌平道:“是刚才替常青小姐穿衣服的时候,在她手上发现的,想必是二人搏斗时被常青小姐扯下来的,这下好了,我原本还想让你去梁府偷个梁斌的贴身之物出来,现在不必了,有了常医士的拜托,又有了梁斌的玉佩,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他,替常青小姐报仇。”
在常青小姐坟前杀死害她之人,常青小姐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梁府,大夫正在给梁斌上药,梁毅凉和梁夫人都在外间等着,忽听得里间传来惨叫声,有老大夫的,也有梁斌的。
梁毅凉夫妻俩立即拔腿往里间冲去,眼前的一幕吓坏了二人。
只见大夫已经吓得跌倒在地,床上的梁斌手脚扭曲变形,面部被挤压,嘴巴上下嘴唇向两个方向被拉扯,许多血从眼睛里耳朵里嘴巴里鼻子里汹涌流出来……
梁夫人想要扑上去,被梁毅凉抱住,梁斌一个人在床上滚着嚎叫着,直至不能动弹。
“鬼啊,有鬼啊——”大夫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跑了。
梁夫人看一眼梁斌的死状,直接昏死在梁毅凉怀中。
梁毅凉看着床上的梁斌,他的大脑袋被压扁了,脸像一张大饼,除了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五官,手脚扭曲着,像奇形怪状的树枝,双手手指像变形的鸡爪……
梁毅凉一阵阵头皮发麻,想要跑,脚跟灌了铅似的,最后只能抱着梁夫人跌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