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失一切之后,就恨极了中立和对立的另一方。”
“就好像觉得,如果当年它们选择的不是保守,而是从一开始就划清界限水火不容,也不必会走到今天的那一步。”
白淳两三步就跟上节奏,挥袖转身时也有空参与对话。
三味线与尺八如顿挫飞行的蜻蜓,屋宅外的逃亡呼救声接连不断。
“她恨那些混入城市里的狐狸?”
“嗯,她觉得它们靠一些小伎俩博取人类欢心,借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实在下贱又愚蠢。”
白淳沉默片刻,只继续与一众巫神继续祈福跳舞。
宽大长袍回旋飘飞,几行几列交错变幻,好似冥冥中有谁执子落下,与天命对弈不休。
阴阳师连踹带咬把弓箭最后一重榫卯强行搞开,解出最内里的一个水滴状铜器,拧开盖子看向闻曜风。
“你过来。”
闻曜风掀开面具:“我?”
“嗯,你刚才救了我,这个宝贝就归你了。”阴阳师扬袖一挥,把内里几滴苍青色液体洒在他的身上:“你现在也是狐狸了。”
闻曜风:“???”
“不是,”他嫌面具太热,拿开搁到一边,以直男坐姿蹲在阴阳师旁边:“哥们,你把我变成狐狸搞什么??”
阴阳师一脸无辜:“那巫女可凶了,她这会儿一暴走谁都别想跑,当狐狸存活率还可能高点。”
“你碰见她多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她就不杀你了。”
“等等——!!!”闻曜风感觉剧本已经南辕北辙一路狂奔:“她先前射杀花魁时还说让我们带狐尾见她,三大家族人人有责,现在她自己发飙了前面那些就全都不算数了??”
“也成啊,”阴阳师捧着脸看他:“她追杀你们六个,你趁乱保命还能干掉其他狐狸算做附加题。”
话音未落,天守阁正门口传来爆破般的轰鸣声。
“她过来了!”
“所有人过去保护阁主!!”
“大人,您几位去阁楼上躲躲!!”
“我留在这里先拖一段时间,你们往上走,再上面就是白鸟台了,”阴阳师把铜瓶一扔,抄起折扇自地上爬起来:“他手里有一卷高僧血经,用来度化还是杀妖都看你们自己选择。”
闻曜风与白淳对视一眼,快步往楼上跑去。
楼下庭院里金戈乱响,城内城外混乱不休。
他们脚步匆匆拾阶而上,去寻找唯一可以破局的钥匙。
“你觉得那个巫女,是怎样的人?”
闻曜风速度放得和白淳接近,在找路的时候突然开口问了句。
“她很骄傲。”
闻曜风听完想了一会,没继续问。
白淳借助扶手加快速度,抬头望上方的结构。
“你也很骄傲。”
她骄傲在试图靠一妖之力颠覆一切,你骄傲在习惯靠你一人掌握所有。
你强势,自我,骄傲。
习惯了做最顶端的人,习惯驾驭改写规则,脊梁骨硬得像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