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后面那句,沈清心跳骤然加速,瞬间爬了满背的冷汗,呼吸情不自禁地加快,仿佛再慢上一秒就会立即窒息而亡。
不是的……
跟他没关系……
是他自己的原因……
沈清紧紧捏着衣角,闭着眼睛调整自己,过了十几秒后,才勉强开口,“不是,我、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靠近我,跟你没有关系……”
“那你那天为什么要跑?”
“……我怕你染上同性丑闻。”
“我听你身边的人说过,你是不是……”季如风的声音骤然放柔,像是怕惊扰指尖上的蝴蝶般小心翼翼,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沈清如坠冰窖,“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沈清瞳孔微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说的是哪方面?”
纵然季如风皮再厚,他也觉得那个字不怎么好说,艰难道:“性。”
在长达数十秒的沉默之后,沈清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一连三天,季如风都没能再联系上他。
沈清在刻意地躲避他。
季如风这才发现他之前低估了沈清的病,或者说沈清把自己藏的太好了,好到后面看起来越来越正常。
就像是庸医用错药的时候一样,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就快好了,可是病根没有剔除,反而还在暗地里不断滋生,就等着倾巢出动的那一刻,毁天灭地。
季如风怕刺激到他,所以一开始装作若无其事,从不主动去提他的病。
他愿意给他时间,等他自己坦白。
可事实告诉他,如果他不问,沈清会选择隐瞒他一辈子。
而这病显然也已经严重到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没想到,他只是稍微提一下,沈清都能慌成那个样子。
一个星期前,弗兰克从德国打来电话,给他说了个类似的病例,“那个女孩从八岁开始,就遭到她继父的家暴跟性侵,所以怯懦孤僻的同时,还带有严重的暴力倾向。除此之外,她对性的认识扭曲、偏执、激烈,甚至是厌恶。她离过三次婚,都是因为性*生活不协调。她感受不到爱,感受不到快乐。”
“他的资料我看过了,很不幸地告诉你,病症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
“我不敢断言他抵触别人的接近一定是因为性侵,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一定遭遇过非常严重的暴力对待,所以才会产生一个错误思维——暴力解决一切。”
“最后善意地提醒你一句,拥有童年创伤的人,很多一辈子都没有走出来……所以你做好心理准备。”
季如风想了三天,最终还是决定循序渐进,再不提病的事,他怕自己一计猛药下去,沈清会奔溃。
可是看见沈清闪避的眼神,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弗兰克的话。
遭遇过,严重的暴力对待……
季如风停留在门把的手紧紧地握了下,他强迫自己忘记,然后转身,若无其事地冲他笑了笑。
“别紧张,我又不骂你。”
季如风在他面前坐下,察觉到他的不安后,握住了他微微发抖的手。
他知道沈清肯定也想起了两人之前的对话,于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告诉我,为什么觉得《热吻蔷薇》会扑?”
沈清比季如风还紧张,他怕季如风问他的病,他想了三天,也没想好怎么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