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刀光剑影。
“我前几日回京述职,今日才到途州,想不到,名满天下的英国公世子邹言蹊邹公子,就在途州,世子远道而来,照顾不周,我先自罚三杯。”
邹言蹊在途州三日了,他住在陈承给廖神医安排的住处,有一进小院子,看着风平浪静。但是门外,连廖神医都发现了,这几天门口摊贩和游荡的人突然多起来了。
绕着院子走一圈,好家伙四面八方繁华的不像是边境小镇。
“言蹊,你真是在哪都是香饽饽。”廖神医感叹。
“不光美人爱你,将军尤其爱你。”
邹言蹊十分受用。
不过,将军不将军的,夏成风爱他就行。
正准备悄悄进山,途州守将陈承派人来传话,他在府衙设宴,宴请邹言蹊。
为表郑重其事,特派了一个百人队伍,守在他房间门口,出门就前呼后拥、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想不来都不行。
“将军海量。”邹言蹊看着自己身后堆着的好几坛酒,微笑。
陈承自己只用小杯子,一壶酒,闻言一笑:“别人就罢了,我跟人对饮,用这小杯子,都拿不出手,但是邹世子不一样,都说你是千杯不醉,我哪里还敢班门弄斧。”
他被夏成风重伤,差点一命呜呼,还没几天,先说自己进京述职,又说不敢班门弄斧,一句实话都没有,邹言蹊防备心上来了,这位将军设的怕不是鸿门宴吧?
邹言蹊眯着眼,扫了一下四周,佩刀的将士一圈一圈站在殿外,不禁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来了要护驾。
还真是重视他。
“将军客气了,为将者当然以军功为上,我看梁国将士都威武不凡,军纪整肃,想来陈将军带兵自是不同凡响,是梁军之福,百姓之福。言蹊不过是无知小辈,无官无职,除了声色犬马,再没有拿的出手的了,怎能与陈将军相提并论。”
陈承心想不愧是国公世子,就是上道,但他知道邹言蹊不简单,别的先不说,能和夏成风谈婚论嫁还没给他打死的人,就匪夷所思:
“我们梁国也在说,世子要和宣州夏成风成亲,夏成风是个疯魔的罗刹,我今日看邹世子是十分知礼的人,若说你与他有亲,为兄都不敢信,不知道可是那些人乱传的?”
邹言蹊捏着酒杯,嘴角勾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陈将军哪里话,待我与夏将军婚期定了,必将昭告天下,到时候陈将军要是不弃,言蹊定奉上好酒。”
陈承半天说不出话:“你要嫁给夏成风?”
邹言蹊勾唇一笑:“陈将军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陈承看这邹言蹊虽非行伍之人,但是身材高大,比自己还高些,看着也不像他在京城见到的那些一无是处的富家子弟。其实外面说的是,夏成风要嫁给他,但夏成风那么嗜血凶残,不管是嫁他还是娶他,想想就觉得很离谱。
他看邹言蹊,觉得他越看越可怜。
这就是他风流半生的结局吗?
惨。
听邹言蹊虽然认了,只当他是被强迫,含泪认下的,陈承说:“邹世子,你是有大才干的人,心中自有天地,我听说世子心中装的是天下所有山河的方位信息,正是大梁梦寐以求的,我大梁求贤若渴,世子既然来了大梁,何必要回端朝受那种罪。”
邹言蹊挑眉。
陈承拿出书信:“我梁国主已承诺,只要邹世子愿意归顺梁国,吾主也将以国士相待,世子依然加封国公,待梁国一统天下,还另有封赏。岂不比在端朝受这等屈辱好得多?”
邹言蹊接过来看,上面果然是梁国国君的朱笔书信,盖了大印。
邹言蹊递还给陈承。
原来陈承这几日并非真的对他不闻不问,而是另有谋算,先着人去京中请旨了。他说回京述职,他怕是走不动,但是上京也不完全是托辞。
只怕刚拿到皇帝的回话,就派人来拿他了。
这陈承前几日还去宣州调虎离山,引走了夏成风,背后可不简单,他正好趁机机会,探一下梁军的底,他倒要看看,端朝就是是谁有这个胆子,里通外敌。
邹言蹊看着陈承,似乎有点心动。
“贤弟意下如何?”
邹言蹊鬼扯:“陈将军说的对。我待靖宁侯府一心一意,但是却被算计,实在是让我伤心。”
陈承故作惊讶:“怎么,贤弟,你和夏成风的亲事,难不成是靖宁侯府骗你?兵行诡道,你是俯仰日月,单纯良善之人,不知道夏家的阴谋诡计。”
邹言蹊点头:“唉,我家本来和夏家定亲,哪知道夏家中途竟然想换一个人给我,我虽然不在朝,但如此搪塞敷衍,实在是我毕生之耻。”
陈承这就理解了:“他们坑你和夏成风成亲?”
邹言蹊摇头:“非也。我本意是要娶夏将军,婚期将近,夏家竟然另换了一个女儿要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