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言蹊彻夜不休息,画出了详略得当的安居粮仓位置图,修建粮仓的兵将第二天就进了山。
端朝粮仓修筑自有固定建制,夏成风派了工事兵来修筑,特派一名参将主理,邹言蹊只负责规划路径和整体方位就好。
修筑粮仓的兵将都身强体健,而且极其擅长工事,虽然动工晚的多,但是不几天,粮仓就已经有了雏形,等运粮官拉着粮食到渝州后,粮仓必定完工,可以随时投入使用了。
渝州山系周折,粮仓的方位是军事机密,虽然同在一座山系中,但和安居镇各在一方,保密工作十分到位,安居镇这边虽大张旗鼓,如火如荼,对粮仓的进展却毫不知情。
邹言蹊觉得,这里都是动荡迁徙而来的百姓,不管怎么样,能得到朝廷庇佑始终是好事,但愿安居镇百姓日后都能在此安居乐业。
不过,整肃的军队从远处通过的时候,庄重澎湃的样子,不少人都看见了,让村民们热血沸腾起来。
邹言蹊明显发现,很多年轻人干起活来越发卖力,安居镇的建设速度和质量都上了一个台阶。这样一来,完工就要比预期早的多。
“看吧,这就是榜样的力量。”邹言蹊教育小孩子。
小石头喜欢跟在邹言蹊身边,十分认同的说:“就是啊公子,你看大力哥,每天做最多的活,也不知道累的,完了以后,还要走二十里地去粮仓那边帮忙。”
邹言蹊没注意这些事,问他:“大力每天都去粮仓?”
小石头:“对啊公子。”
邹言蹊皱眉:“都有谁去?粮仓能让进?”
小石头忙摇头:“没别人了,粮仓那边从很远开始就是圈着的,不让人靠近。只是,那天你派我们去送了一次东西,军爷们就都知道大力哥是公子派去的,这几天再没人拦着他,还跟他说话呢。不能去了吗?”
邹言蹊松了一口气:“想去就去吧。大力勤快又老实,田参将不说什么的话,有人帮忙,兵士们就不会拒绝。”
小石头见他不说破,只是说大力的好,心中十分感激:“公子,大力哥不知道,但是我念过书,知道军队的粮仓非常机密,夏总兵治兵严,那些军爷们都是为着公子,见公子信任大力哥,才让大力哥去的。”
邹言蹊顿了顿,夏成风治军严,他与夏成风往来并不高调,是不足以让夏成风的参将为他开这种门路的。
“粮仓的事,可不要乱说。你和大力都不错,陈里正是难得心系百姓的实干之人,你读过书,以后你就跟着陈里正多学习,大力的话,要是有心从军,等这边完工了,我跟夏总兵说让他去粮仓那边。”
小石头用力的点头。
他看着邹言蹊身后不远处,问他:“公子,那边的是你请来参观溶洞的达官贵人吗?”
参观溶洞?
当然没有,安居镇附近,有处天然的溶洞,风景独特,他跟里正商量了,天然的馈赠不要浪费,充分利用起来,以后要去州府和各县宣传,叫人来游玩参观,带动镇子发展。
不过,镇子还没有样子呢,自然没有这么快。
邹言蹊顺着小石头对目光看去,原来,一个衣着华丽的人正猫着腰在草丛后面向这边张望,见邹言蹊看见了,就不躲了,站起来对他招手。
“邹世子!别来无恙。”
邹言蹊没空理他,带着小石头去定点位。
田乐文追上来,率先拎起地上的竹筒,就要自己背上,一边感慨:“邹世子,在下真是佩服你。我田乐文这辈子除了我哥哥,就服你。”
邹言蹊随性惯了,见他拿了竹筒,就由着他拿了,说:“田公子谬赞了,你怕是走错了,令兄不在我这里。”
田乐文说:“我听人说世子在这里,可是专程来找你的,向你取经。我哥在哪,我哪知道。”
邹言蹊挑眉:“愧不敢当,田公子不在温香软玉的地方好好待着,来这不毛之地找我,是有何贵干?”
田乐文揶揄他:“你都不去,我去干嘛?再说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样能在和夏总兵谈情说爱的同时,还能和那么多人谈婚论嫁的。”
他边说还边啧啧啧的停不下来,看上去十分讨打。
“夏总兵,那个凶神,我才来渝州,可是听说,总兵除了宣州军务,最关注的就是灾民安置,每日都要巡视。可不就是过来找你吗?你这遍地开花的,夏总兵真是一点都不介意。啧啧啧……邹世子,还得是你,佩服佩服!”
邹言蹊沉下脸:“你说什么?”
田乐文啧个没完:“装吧。”
邹言蹊抬脚就走,扬声喊:“大力,你们几个过来,送送田公子。”
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围过来,拦在田乐文身前,田乐文过不去,着急了,在缝隙中一跳一跳的,向对面的邹言蹊招手,连声叫他。
邹言蹊走了几步,停下,很明显在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