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再捏,就碎了。”邹言蹊轻声说。“不好吃吗?”
夏成风哼了一声,咬了一口,说:“的确不如什么松云松雨,鱼泛莲舟,秀色可餐。”
邹言蹊闻言,也不吃了,他眯起眼,身体后仰,拉开一点距离,遥遥的看着夏成风,笑的分外温柔。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在河水上,给两人身上都渡上了一层暖暖的光。
夏成风抓起一个馒头,塞进邹言蹊嘴里,说:“快吃吧,要冷了。”
邹言蹊三两下吃完了,问他:“你是不是想吃鱼?”
“不想。”
“不想就是想。”
“邹言蹊!”
邹言蹊把手放在他头发上揉了一下,说:“想吃鱼就说,说什么松云松雨的。”
夏成风脸红了,还板着脸,说:“这村子不宽裕,你可别去村里。”
邹言蹊看着他,顶着一张俊朗不凡、纨绔风流的脸,嘴角挂着招蜂引蝶的笑,十分江湖气的对他说:“你世子我天天在喜乐村幕天席地吹冷风,连屋子都没借住过,怎么会去村子里找鱼?”
夏成风撩了撩眼皮,声音冷淡:“安庆县也有世子的知己。”
邹言蹊抓起他的手,去道旁树下捡了一个趁手的树枝,树枝一端分开了两个枝丫,邹言蹊掂量了一下说:“安庆县太远了,明明眼前就有鱼,去安庆县做什么?小将军一看就是没有短过军粮,可见夏总兵是宣州百姓的福星,有夏总兵在,百姓都能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你要抓鱼?”夏成风不理他的揶揄,抓重点问。
邹言蹊点点头,挽起裤脚,扶着夏成风往岸边站着,夏成风处理完蛇的事,就令兵将先去安庆县,他换掉了银甲,只穿着里面轻薄的白色单衣。
邹言蹊说:“你站远一点,天快黑了,夜里凉,衣裳湿了不好。”
喜乐村村口的河水很浅,邹言蹊脱掉鞋袜,挽着裤脚,站在水里,水刚漫过他小腿,趁着天还没黑水中游来游去的鱼还能看的清楚,邹言蹊一抓一个准,连抓了三条鱼。得意的对着夏成风吹口哨。
天一黑,村里的人都进入日落而息的模式,早早的休息了,本就宁静的小村庄更加安静。
才要入夏,夜里的确凉如水,一阵风吹过,刚跳上岸的邹言蹊也不禁汗毛倒竖。
夏成风在小河边点起一堆火。火苗烧起来,邹言蹊伸手烤了一会儿,隔着火光看对面的夏成风,心里燃起一阵暖意。
今晚天上没有月亮,邹言蹊觉得,眼前人比天上月还要明亮皎洁。
他找了树枝,架起一个烤炉,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这几条鱼,一字排开都烤在火上了。邹言蹊习惯只身在野外,他惯常背着的竹筒里,放了盐,拿出来给鱼撒上,不一会儿,就哔啵作响,鲜香浓郁。
第一条鱼烤好了,邹言蹊献宝似的把鱼拿给夏成风:“快尝尝,我抓的鱼,我烤的鱼,限时限量,吃到就是赚到。好吃吗?京城兰桂坊的鱼都比不上。小心烫。”
夏成风不用想也知道他说的兰桂坊是什么地方。他吹了吹,咬了一口,说:“尚可。”
邹言蹊挑眉,不愿意了:“就尚可?”
夏成风吃人嘴短,这才改口:“好吃。”
邹言蹊满意:“这还差不多。这鱼刺多,小心一点。”
夏成风接着说:“比鱼泛莲舟好吃。”
邹言蹊勾起唇角,说:“这个自然,我这个鱼可不叫鱼泛莲舟,那些不过是雕琢附会的小把戏,附庸风雅,我这条鱼,你猜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