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国公夫人来,你也见了,我还没说什么,是你大哥那边的人来一箱一箱的东西给国公夫人送,这是要退亲的样子吗?人家国公夫人都没好意思开口。”侯夫人说。
靖宁侯听完,脸色和缓了不少。
夏成潜哪里好糊弄:“爹,大哥为什么要委曲求全,还不都是因为爹爹中毒受伤,为我们家里才委屈自己。大哥要真想和男人成亲,那齐王不是现成的,齐王从小就对大哥最好,不比狗屁世子那种酒色之徒好的多?就那种人还一年来我们家退多少次亲!他以为他是谁?”
靖宁侯心里也是万分对不起大儿子,但是儿子实在是太成气候太懂事了,这才一年,就在宣州站的稳稳的,不但让梁国忌惮,还深受皇上信任,连老将军英国公都对他十分满意。
和英国公府这门亲事,是他和亡妻亲自定下的,反正两边都不着急,他也不想割舍掉和亡妻最后一点连接,只想着等以后有合适的人选了,各自定亲就好了,这是两边没说开却默认的事。这几年国公府的世子行事荒唐,邹家的小子屡屡透出退亲的意思,只是一直没有正式说。
这些年国公府和侯府都一样,虽说现在两国还纷争不断,边境不稳,但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从来都是君主的心病。两家都深处要职,手握重兵,韬光养晦,宣渝又历来唇齿相依,一直以来都关系密切。上位之人,怎能不寝食难安。
但是如果两家的宗子都能无子嗣,就太好了,至少有些人就能安枕了。这也是两家这些年来,不成亲也不退亲的重要原因。
索性孩子们都还小,也不着急着谈婚论嫁。
只是,他还记得儿子去宣州之前,跪在祠堂里说的话,若他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保护弟妹,就要父亲答应他,他和邹言蹊的亲事,无论如何不能算了。
他很震惊。当时他中了圈套,被蛇咬伤中了蛇毒,无法继续在前线,宣州主将问题对朝廷、夏家和邹家都关系重大。这个从小懂事上进的大儿子,是他和亡妻唯一的血脉,他虽对儿子照顾不周,但也是真心疼爱儿子的:“爹还不用你为家里做这些。”
大儿子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只听夏成潜灵机一动又说:“爹你非要攀高枝,和英国公府联姻,家里又不是没有现成的姑娘,成碧不是也该看人家了,男婚女嫁,阴阳相合,这才是正理。要不然,我来娶邹家女也可以啊。”
靖宁侯气的说:“胡言乱语什么,你妹妹的话也是你混说的?你愿意,也要国公府看得上你!”抬手又叫人去打了几板子。
夏成潜只剩嗷嗷叫了。
靖宁侯表情严肃:“你有心替你大哥鸣不平,不如好好向你哥哥学一下,怎么安身立命,怎么光耀门楣,怎么济世安民,整天就是不学好。你知道那王五是什么人,他仗着秦王的势力横行,秦王与我们家交恶,你哥哥这次出事背后少不了与秦王有关,你倒好,跟秦王一派搅在一起,你还好意思为你大哥鸣不平!”
说完,靖宁侯摆摆手:“先下去吧,再有下次,就送你到宣州前线去!”
夏成潜养尊处优惯了,虽然替哥哥鸣不平,但是让他自己去受苦,也是心有戚戚,下人抬了软榻过来,让人扶着躺好,见软榻被抬着走了,这才嘴硬:“去就去,大哥才不会打我。”
见靖宁侯放过儿子,侯夫人也训斥他:“你爹刚醒,身体不好,你不关心你爹,就知道气你爹!”
说完也行了礼带人跟着走了。
清风吹过,树叶摇晃,邹言蹊叹了口气。
靖宁侯纹丝不动,沉声说:“是哪位朋友,在我家里听墙角,胆子真不小!”
在他身侧不远处,一个身上敏捷、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从枝叶繁茂的树上跳下来,落下一片阴影里,却也没掩住他身上的洒脱之态和眼里的熠熠清光。
邹言蹊向靖宁侯行了一个大礼:“小子邹言蹊,是来退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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