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你这叫交谈的态度吗?“对于一个曾经愚弄我、利用我,最后目的会要我灰飞烟灭的人,你要我脱出自己的一切,信任你?开什么玩笑!”
“……是这样吗”他的眼睛闪了闪“原来您还在在意红夫人死的事。”
“不是的!不要装傻,我说的不是那个!”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这样左右言他。能怪我不告诉你吗?!从未得到同等的待遇,你叫我怎么可能相信你。
这有很难吗?真的很难吗?我的结局一定会是死,哪怕给我一个假象,哪怕是骗我也好……
………………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避开他的目光,我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生生收回那马上就要冲口而出的话。
若是……若是曾经有人可以和我如此坦然的说出一切,或许……现在的我就不会存在了……
“少爷……我……”他的声音变得异常的轻柔,仿佛带着丝丝歉意,只可惜我并没有抬头“……十分抱歉,竟给您……”
“够了!闭嘴!”早已气急的我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不仪态的,直接仗着自己娇小的优势从赛巴斯的肋下钻了出来。甩开碍眼的窗帘,哪怕见到微亮的天空,心中的积郁依旧未有一丝退却之意,早已气急了的我拿出最凌厉的气势,用许久未用过的蔑视一切的态度“够了,这种毫无意义的抱歉不要再让我听到!不想说就不要问,你没有权利问我这些问题!”一副为我着想的神情,看了就浑身难受!
一瞬间的恍惚,他远远的站在床边上没有走近,低垂下眼帘,许久“……您是我的王,就算王座崩塌,闪亮的王冠褪色,在堆积了无数的尸骸上……,我都会无声的陪在小小国王身边……直到听到喊出「将军」的那一声为止……”他用低沉的声音重复着,在我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过的话,不是对原本的夏尔而是我。那话中依旧带着蛊惑的色彩,却没有了那熟悉的假笑,在昏暗的现在多了一份孤寂“了解您是我的职责,您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您真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有契约在一天,恶魔就不会说谎。”
“我连你这句是否是在说谎都无法判断,更不要说其他的了。我是你的一切?”斜靠在窗台上,心中的无力感越来越深,明明知道再怎么和他吵都是没用的我无法抑制的冷笑起来“有时候真是佩服你们啊……”手不自觉的抚上右眼,真是搞不懂恶魔的执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曾经也是对吃十分执着的妖魔,只不过到这种地步还真是……“你只管在我死之前接收灵魂就好,我的私事……”
“不行。”说到一半的话,被他用一个意义不明的话打断。惊愕中我对上了他灿烂无比的笑,如同面具一般的……
“哈?!你是什么意思。作为一个执事,你不觉得自己管的……”
“不会,这都是我份内的事。您是我的王,您的一切都属于将我,只要……”他带着暧昧不清的笑容,缓缓睁开的双眼又一次垂了下去。
“……”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怒火,又在他一次次的故意打断和不明意义的话语中撩起“你……!”
“哗啦——!”
身后猛然响起刺耳的声响,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习惯性向后看去的眼就被一只修长的手盖住。
紧接着是一阵天昏地转,背后靠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腰身也被坚实的胳膊环住。
满地散落着玻璃碎片,一个黑色的身影有些僵直的从碎片中直起身,靠着昏暗的光依旧可以看清他身上有着几处玻璃刮出的伤口。
“哦呀哦呀,还真是不请自来的客人。”塞巴斯的声音从很近的上方传来,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觉的到他胸膛在轻笑时发出的震动。“普通的人是不可能在我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进来的才对。”
“xia……”僵直的身影开口了,带着古怪的沙哑混沌不清,透着丝丝绿光的眼睛大幅度的四处转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缓慢地前进了一步却因为踩上大堆的碎片而滑倒在地,如同一个破烂的布偶“夏尔……凡多,姆海恩……”他依旧说着。
普通人再怎么迟钝,在摔倒时也是会反射性的想要用手去挡的,可他却完全没有这种意识一般,怎么看也不像……
“真的好厉害。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这种方式也可以逃过我的视线潜进来。”赛巴斯的笑中染上了冷冽的色彩,将我推到他的身后。
“——用这样一具…死人的身体。”
怎么看也不像——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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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时间的门外,蓓蔓正站在那里。
因为听见巨大的响声,害怕夏尔出事的她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可是她并没有进去,两手放在门把上犹豫着。全身因为害怕亦或者愤怒而颤抖不已。
那微微敞开的缝隙中,她清晰地看见了眼睛发出绿光僵直的身影,也同样看到了赛巴斯将夏尔护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样子。
慢慢松开了手,她摇晃着后退了两步,是那样的魂不守舍。黑曜石般美丽的眼中水蒙蒙的闪着雾气,仿佛看要哭出来一般。
“我……夏……”樱花般颜色的唇蠕动着,艰难的吐出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音。
“少——爷!”很明显因为那声巨响,那些仆人也醒了,正慌张的叫喊着冲过来。
听到这一声叫喊,蓓蔓浑身一震,像受惊的小鸟一般向相反的方向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