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站牌的裴衣没注意到,等她感觉楚纱离她好像近了点之后才往旁边一看。
那男alpha离得很近了,再过来点,楚纱都得往旁边挪着靠她身上。
“哎哎哎——这个秃头大叔,看人家一个小女孩在旁边不知道往旁边空地挪挪,路这么宽你往这儿挤什么啊?往这边几厘米的太阳伤不了你头皮怎么着?”裴衣把楚纱往旁边一拉,和她换了个位置,眼神锐利地看着那男alpha,语气很冲。
男alpha装着没听到,速度极快的上了刚好停住的下一辆公交。
这捕鱼还得从教她找池塘开始。
裴衣一想到这条路上的漫长,她没好气地说:“你有事不会叫我吗?”
这几乎,是她在学校外和楚纱认真讲出的第一句话。
上一次讲话,是给楚纱指座位。
骤然这么一说,还是这种话,楚纱愣住了,看着她。
楚纱抬了头,那双墨瞳在光下越发深邃,她视线下移了些,沉默半晌后,嗯了一声。
有时候文静端庄和懦弱怕事的界限很模糊。
都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很难叫人区分。
公交车从公路尽头缓缓驶来,司机看见这儿有两人,停了车,开门。
车上人不多,还有一个老幼病残空座。
裴衣站在旁边拉着吊环,看见楚纱跟她一样在车上站着,不高的个子,得一只手伸得直直的才能拉到吊环。
裴衣神色郁闷地剜她一眼,把人拉过来往座位塞。
老弱病残座位,挺适合她的。
又弱又有些脑残,都占了。
教她练胆子这条路,真是任重而道远,比语文课文还难背。
她突然想起了长大之后的楚纱,也不知道后来楚纱是怎么变得和人交流自如的,突然有些想去请教一下那时候的楚纱,问一问她。
明明记得有次在超市的时候,有人插队到楚纱前面,楚纱当时很从容的和那人说:请不要插队。
语气温柔而坚定。
那人被这么一说,脸色一变看了看后面排队的人,推着推车走了。
或许是把楚纱当成自己的责任太久,裴衣下意识觉得,应该让楚纱过得更好一些。
比如为了以后能好好生活,把胆子练大一点,也是自己的责任。
况且,她这也算前妻,不能真的不管。
她想都没想的一个方向是:完全不管楚纱,甚至不带她上学。
就这么任她自生自灭,才没有熟悉的机会。
周奶奶的散打班在铺面的二楼,昨天临时找了个她带过的市omega女队的队员来这里教一下,让三个小的在后面矫正动作。
八点,周奶奶的上午青幼年辅导班还没来人。
裴衣隔了这么多年又回到熟悉的地方,做事情上手很快。
那扇门要提一下再开,她提门的动作,很是顺手。
在里面坐了会儿,门口进来个人。
“小衣来啦。”周奶奶今年也六十二了,身体硬朗得很,只是如今这里不收大点的人了,怕教起来累。
她记得孙女说裴衣要带人来上课,楚纱在旁边被挡住,周奶奶一时没看见,就问:“你带来的那小孩儿呢?”
裴衣一偏头,身边露出一个人:“这里。”
周奶奶一笑,打趣道:“哟,这么大的小孩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