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秦砚口中听到“朋友”两个字,对傅岳庭而言,已经是前进了莫大的一步。
接近秦砚,和秦砚拉近关系——
正是他要做到的。
只要关系亲密,接近到让秦砚不会随意就会和他一刀两断,他对于未来的担心总能随着秦砚的态度渐渐削弱一层。
他看向秦砚,唇边明显的弧度让秦砚不由发问: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傅岳庭当即回神:“没问题。”
他低咳一声,本来想借此缓解刚才的空白,却因此引起喉咙的不适,又咳了几句。
“呛到了。”为了不让秦砚起疑,他说完这句话,垂眸掩去眼底晕眩导致的模糊,抬手扶在床沿坐了下去,把喉间不断升起的痒意咽了回去。
“你也受了伤,去休息吧。”秦砚扫过傅岳庭手臂上被包扎的伤口。
他们一起出了车祸。
他只是运气没那么好,倒地之后不知道撞了哪里,引起了脑震荡,可傅岳庭也同样受伤不轻,只看对方一半左臂都被包着动弹不得,就足够看出几分。
何况,傅岳庭送他来医院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现在他已经醒了,傅岳庭就更不需要再继续守着他。
但傅岳庭说:“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秦砚说:“你总要睡觉。”
傅岳庭往身后看了一眼:“这里有沙发。”
“沙发怎么睡人。”秦砚语气里带着不赞同,“你发烧刚好,之前淋了雨,又伤了手,今晚更要好好休息,补充体力。”
傅岳庭还是摇头:“你会受伤是因我而起,在你彻底痊愈之前,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听他又提起这件事,秦砚眉间蹙起。
傅岳庭在他开口之前接着说:“你也不要劝我了。医院里没有空的病房。”
没有空的病房?
对于这个说法,秦砚倒也没有怀疑。
小镇本来就是一个旅游景点,昨天去公园的时候就能看见许多游客,最近暴雨连天,事故发生率上涨,这里又是镇上唯一的医院,医院病房紧张并不稀奇。
他丝毫没去考虑傅岳庭说谎的可能性。
傅岳庭没必要说这样的谎,这对傅岳庭本人也没有意义。
所以听到傅岳庭这样说,他也没再多问。
之后医生进来查房,秦砚正打算问医生病房的情况,傅岳庭一直偷瞄他的侧脸,见状立刻沉声道:“我的伤口该换药了。”
话题于是转移。
帮傅岳庭换过药后,医生又问了秦砚一些常规问题,离开病房的时候,傅岳庭找了个借口跟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医生转脸看了看,发现是傅岳庭,他停了下来。
“傅先生还有事?”
傅岳庭开门见山:“我打算究竟照顾秦砚,如果他问起有没有空病房,你可以告诉他,医院里的病房已经全部住满。”
“可是,傅先生,其实我也建议你单独休息会比较好。”医生犹豫着说。
相比秦砚还不知道实情,他当然了解傅岳庭真正的身体状况。
高烧加上大面积擦伤,傅岳庭虽然没有秦砚伤得那样重,可也说不上轻松,现在却要强撑着病体去照顾另外一个病人,作为医生,他还是觉得不太稳妥。
“我了解傅先生作为家属的心情,可——”
“谢谢你的建议,但我已经决定了。”傅岳庭不打算在外面逗留太久,为免纠缠,他抬指打断了医生的话。
医生只好说:“那傅先生如果有哪里感到不舒服,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