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整片林子里都回响着她沙哑但是嘹亮的声音,“我,小笠原真子,发誓,你最最好看了!求你带我去,医!务!室!”
被惊起飞走的鸟儿更多了,甚至有些刚落下的鸟哗啦啦地大批离开枝头,一时间四周全是鸟类翅膀翻腾的声音。
德川麻友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也自然了许多。她重新拉住了白雪纱耶的手,拉着她往外走,“那川崎老师会喜欢我吗?如果我真的很漂亮的话,川崎老师会喜欢我的吧?”
其他的声音远去,树林里又只剩下了德川麻友的说话声。她的眉毛拧在一起,满脸的忧思。声音却听起来非常甜腻,川崎老师这几个字被她念的缠绵悱恻。
实在是不懂这种少女心事。
白雪纱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讲不清楚。本想试探几句,但在张嘴之后却变了内容,她岔开了话题,“麻友,我要去医务室,我好难受。”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真子还在生病,德川麻友这次很快将她带出了这片树林。
下课时间校园里的人变得多了起来,德川麻友扶着真子穿过人潮,朝着实验楼走去。有两三个男孩子抱着球在人流里奔跑,无意与白雪纱耶相撞。
若不是德川麻友拉着她,白雪纱耶险些被整个人撞飞出去,在人群里引起不少人侧目。
大概是发觉了白雪纱耶像是在生病,道歉之后这个男同学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停下来多问了一句,“你们要去医务室吗?医务室应该”
“要你管!”一直保持着温柔形象的德川麻友急躁地打断了男生的话,甚至伸手推了他一把,“连路都不会走,套什么近乎!你说对不对真子?”
话头突然落到正在吃瓜的白雪纱耶的手中,她笑眯眯地点头。烧的时间太长了,她已经有些适应了这些不良症状,看别人吵架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她乐于煽风点火,但是这个男生却没有再跟德川麻友争执下去。只是沉着脸和其他人走掉了。
在嘈杂的人流中,隐约能听见刚才的那个男生在向朋友抱怨,“我真不知道怎么撞上的,而且医务室根本就不在那个方向。”
德川麻友看了一眼小笠原真子的表情,对方又在神游,好像没有听见那几个男生的交流。她放下心来,继续带着白雪纱耶朝实验室走。
这栋楼有些破旧了却迟迟没有翻修,楼梯摇摇欲坠,踩上去发出生锈铁片的嘎吱声。一路走过来,墙皮脱落,玻璃破碎。
医务室能在这种地方?
真的不是校园霸凌胜地吗?
白雪纱耶有一点无语,“麻友,你确定医务室在这里吗?”
这个剧本怎么回事,多花一点心思欺骗被卷进来的人都不行吗?
“真子,你刚转来,你不知道,医务室确实在这里。”德川麻友说的信誓旦旦,脸上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很快,你就不会再痛苦了。”
白雪纱耶搓了搓胳膊,跟着德川麻友继续往上走。她有预感,真子何止不会再痛苦,真子马上要不会痛了。
果然,德川麻友将她带到了天台。
围栏很破旧了,看起来根本经不住任何撞击。风有点大,角落里有几片被卷来的樱花花瓣,说不出的苍凉。
白雪纱耶扶额苦笑,“麻友,医务室真的会在天台上吗?”
德川麻友没有回答。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奇怪,是笑着的,但是眼睛却红了。大串大串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落下,她慢慢靠近白雪纱耶。
随着她的逼近,白雪纱耶不停后退。
她完全可以操控自己的身体,这一段是没有剧情的。可是,为什么德川麻友可以脱离剧情?
白雪纱耶的身后就是天台的边缘,她刹住脚步,异常平静,“为什么,麻友。”
德川麻友终于大哭出声,晶莹的泪水倾洒,她的伤心并不像假的,“真子,这样才是最好的,请你就这样死去吧!不要靠近川崎老师!这样死去要容易得多,我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被狠狠地推了一下,白雪纱耶的后腰撞断了生锈的栏杆。在整个人翻出围栏的前一刻,她抓住了德川麻友的手,“那你也来陪我好了。”
德川麻友愣了一下,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被她带着一齐掉了下去。
失重感卷住两个人时,白雪纱耶松开了抓着德川麻友的手,“五条镇长!你再不出来的话,回去我要投诉你镇长不称职了!”
哭泣的表情僵在脸上,德川麻友朝着下方坠去,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白雪纱耶。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白雪纱耶对她做了什么,她哭叫的声音拉的很长,“真子!!!”
凌空的身体被拽回了实地,五条悟将白雪纱耶放在天台的地面上,“在树林里那样喊,纱耶酱的嗓子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