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巫说道:“钟金哈屯怀孕了。”
这个老色胚!
阿多斯气得把一口酒把嘴里的食物顺下去,破口大骂:“真是臭不要脸!抢了自己的亲外孙女当老婆!还弄怀孕了!将来这孩子生下来,是他儿子还是他重外孙子!”
“当然是儿子了。”丁巫拿起锡壶,给阿多斯续杯,“你和钟金哈屯的婚约早就不作数了,钟金哈屯又有了身孕,木已成舟,你生气也无用,别把身体气坏了。”
阿多斯一口一杯,借酒消愁,被别人抢了老婆,是很没面子的事情,可是对方是俺答汗,鄂尔多斯部的祖先就效忠俺答汗的父亲小王子,他无可奈何。
丁巫乘机进言,“不过,钟金哈屯的确和你有过婚约,这事你有道理。现在机会来了,钟金哈屯怀孕,你们鄂尔多斯部遭遇旱灾,你就去丰城找俺答汗,向他要些过冬的粮食,用粮食换老婆孩子,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俺答汗本就理亏,他不会拒绝你的,多少都能给点。”
阿多斯身为阿尔多斯部落的首领,有责任养活族人,度过这个严冬,觉得丁巫说的有道理,次日便跟着丁巫去了丰城,在丰城现买了一些礼物,献给怀孕的钟金哈屯。
阿多斯求见俺答汗,说道:“今年牧草都干死了,牛羊没有吃的,还没长大就提前宰杀,没有几块肉。马上就是冬天,部落族人要饿肚子,求俺答汗赐些粮食,我们鄂尔多斯部对俺答汗的忠心永远不变。”
俺答汗作为部落联盟首领,这次旱灾,受灾的是整个草原,各个部落都开口要粮食,俺答汗刚刚从白莲教接来的四万石粮食肯定不够分。
但是,毕竟抢了人家的老婆,总要给些补偿,俺答汗拨了两千石粮食给阿多斯。
阿多斯很失望,他以为以钟金哈屯的面子,能够要到一万……最起码给个五千石吧!
可是到手只有一个零头。丁巫安慰他,“你们鄂尔多斯部已经是分的最多了,赶紧把粮食运走,以免被人抢了去。”
“这些依然不够吃。”阿多斯说道:“丁院判深得钟金哈屯信任,你带我见见她,我去求她帮忙多弄点粮食一并带走,听说钟金哈屯的话在俺答汗那里有分量,她能说得动。”
丁巫摇头,“使不得啊!你和钟金哈屯是表兄妹,又定过婚,中原有一句俗话,叫做李下不摘帽,瓜田不系鞋,要避嫌疑,钟金哈屯是不会见你的。”
阿多斯脸上愁云惨淡,丁巫又有一计,“实在不行,我帮你找门路去中原换粮食,草原的狐狸皮羊皮等毛皮,还有良马都是中原急需,有多少卖多少,但因俺答汗和大明频频战争,能够和中原做交易的马市牛市都被明朝廷取消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明面上不行,暗地可以走私贩运,我有门路,用毛皮马匹换粮食,只是得瞒着俺答汗,私通中原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阿多斯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握着丁巫的手,“好兄弟!咱们一言为定,我不会让你白忙活,此事若能成,我给你一成利。”
丁巫说道:“事不宜迟,等大雪封路,什么都弄不了。你把毛笔马匹准备好,我打通明朝边关的门路把东西弄出关交货,你的人就在边关等着接应粮食,今年冬天,保管你们部落一个人都饿不死。”
阿多斯赶紧回部落备好货物,毛皮马匹他都有,反正马匹没有粮草喂,也会饿死,还不如牵出去换粮食。
就在丁巫一步步把阿多斯引入圈套时。另一边,汗廷,由于三娘子有孕,俺答汗沉浸在爱情和再次为人父的喜悦里,牵挂小娇妻的肚子。
对于当母亲,三娘子既兴奋,又忐忑,她是一个年轻漂亮的继母,俺答汗的八个儿子和孙子们都不喜欢她。
三娘子越受到俺答汗宠爱,来自继子们的敌意就越重。现在,三娘子怀孕了,这个孩子将来必定要分去大块的土地、奴隶、牛羊和各种财富——我们都不够分好吗?
而如今,白莲教教主赵全天天来汗廷撺掇俺答汗南征明朝的都城,这让三娘子更感到不安。
丁巫向三娘子献策,“女人生育,身体的一半躺在棺材里头,太危险了。以前我的义妹是大夫,她就说过,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一块不干净的布、没有烧开的水、一把生了锈迹的剪刀都会要了产妇的命。”
“这样大规模的战争,俺答汗必须亲自率领各个部落的军队出征,且至少要打大半年多,哈屯独自在汗廷生孩子,万一有人乘机发难,哈屯如何是好?”
三娘子听进去了,不准赵全进入汗廷,还今天腰疼、明天肚子疼,后天做噩梦,把俺答汗急的团团转,只顾着小娇妻和肚子,根本脱不开身,就召集手下,要他们派兵去西北打一圈秋风,就近抢一些战利品好过冬。
至于带兵亲征,俺答汗已经歇了这个心思,等着三娘子平安生下孩子再说,他还有生育能力,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一次,白莲教的带路党盯上了山西大同这片富庶之地,带着鞑靼军队往大同进军。
与此同时,丁巫要阿多斯准备去取粮食,“粮食已经运过来了,买通了大明边关守军,放他们进关,交易地点就在山西大同的边境,你多带人手,小心半路被人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