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恒自有颜恒的苦衷,四皇子在得知长乐公主在紫竹院看望颜菀卿时,便表示了要亲自过来给姑姑请安,顺带着见见那素未谋面的表妹,这都是自家亲戚,外人便是知道了也无法拿女子的名节做什么文章?
四皇子说的条条是道,颜恒也无法再拒绝,只得带着四皇子和颜庆安一起过来。
颜老太君只得摆出淡定的神态,对着赵楚渝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四皇子殿下,这边请。”
四皇子含笑着点头,大步流星地跨进了紫竹院,颜老太君和颜恒紧随其后。
刚进紫竹院,入目颜老太君眼帘的便是自己最宠爱的孙女,被捆住按着跪在那个高贵的长乐公主脚下不远处的青石板。
颜老太君忽感一阵天旋地转晕眩,差点昏了过去,若不是身旁有锦绣搀扶着,只怕颜老太君都要跌倒在地,痛心疾首道:“公主,你这是作何?”颜老太君一刻也不愿意耽搁地拨开锦绣的手,催促道:“你还扶着老身作何,还不赶快给晴姐儿解开绳子!”
锦绣被颜老太君拨了一个踉跄,堪堪稳住身形顾不得委屈,急忙走过去准备给颜晴清解开绳子却被婆子伸手阻拦,锦绣无措地望向颜老太君。
颜老太君不满的目光投向长乐公主,她知道婆子敢阻拦,定然是长乐公主授意,于是将矛头对准了长乐公主,结果,还来不及开口,只听长乐公主浅笑倩兮道:“老太君既是来了,不妨坐下和二夫人一起用点茶水,年纪大了还是要注意身体,少动怒。”
颜老太君才不相信长乐公主会好心地关心她的身体,只怕是巴不得她这把老骨头早点埋入土中吧。
颜恒罕见得看着长乐公主露出了笑颜,一时不禁看呆了眼,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是啊,母亲,咱还是先坐下吧。”
他是真的不想公主和自己的母亲掐起来,四皇子还在这儿看着。
此时,长乐公主也注意到了赵楚渝,眸光微闪,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紫衣少年是明德帝的第四子,生母应该是瑾妃,对于瑾妃,长乐公主并非不了解。
见长乐公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赵楚渝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朝着长乐公主长做一辑,儒雅谦和道:“楚渝拜见长乐姑姑,给长乐姑姑请安。”
长乐公主微微颔首,语声淡淡,“你既是唤本宫一声姑姑,便无需如此多礼,坐下吧。”见赵楚渝点头恭敬地坐下后,长乐公主便对着卫女官道:“让人给四皇子泡盏热茶上来吧。”
如此,也算是长乐公主给予赵楚渝的尊重。
卫女官点头下去准备,不多时便端着一描金黑漆的茶盘上来,亲自给四皇子端上茶水,又准备了一份瓜果点心。
剩下的唯一一把空椅,颜恒也不奢望长乐公主招呼,便自觉地坐上去,心中还是挺满足的,至少,长乐公主给他也准备了一把椅子,否则,此时只怕在四皇子面前出糗,所以,公主对自己其实并非那么无情吧?
若长乐公主知道颜恒心中所想,只怕会立即让阿柔将颜恒腚下的椅子给她砸碎也不会给颜恒坐。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咱们便开始吧。”长乐公主笑着柔声道。
颜老太君心中如同一群小人围着她心脏处不停敲击着鼓面,忐忑不安,定然是卿丫头和公主告状,这才有了长乐公主的发难;心中不禁责怪起颜菀卿,都是一家人何苦弄得如此难堪?卿丫头真是太不懂事了!
二夫人此时也看出来了,只怕今日出了非同一般的大事,大嫂这才大动干戈,希望此事和晴姐儿牵连不太深。
“冬清,你且将今日在淳王府发生的事情,给本宫一字一句地说清楚,若敢有半句不实让本宫查出来,定然杖毙!”长乐公主依旧笑容和熙,可说出来的话却不禁让人后背发凉。
冬清闻言,战战兢兢地望了自家姑娘一眼,这么大的场面她是第一次见到,并非心虚而是紧张,攥紧了衣角开始将今儿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讲述出来。
眼见冬清越说越详细,颜晴清急急出口打断,“不,大家不要听这贱婢胡说,是卿堂妹自己不小心落水的,关我何事?你们主仆休要污蔑到我身上,我是无辜的。”
没错,不关她的事,是颜菀卿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为什么要扯上自己?这根本不关自己的事情,颜晴清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
冬清没有想到颜晴清会厚颜无耻地说自己是无辜的,“晴清姑娘可敢发誓吗?你真的是无辜的吗?晴清姑娘别忘记了,在淳王府你可是当着老太君的面承认过。”
“本姑娘凭什么给你一个低贱的婢子发誓?你有本姑娘尊贵吗?你算什么东西?”颜晴清昂起头不屑地扫了冬清一眼,就她一卑贱的丫环便是给她颜晴清提鞋也是不配。
瞧着颜晴清狡辩的嘴脸,长乐公主冷冷一笑问道:“那本宫有没有你尊贵?”
二夫人许氏一听长乐公主这话急忙给颜晴清使眼色,这孩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就这么没大没小、大呼小叫呢?
被长乐公主这么一说嘴,颜晴清瞬间气势就弱了,在场的只怕除了四皇子外,还有谁能有公主的身份尊贵?
却仍不承认,倔强地小声嘀咕道:“我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