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却很坚决:“我宁愿死在外面。”
她沉默了片刻问裴湛:“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那小孩见他们要走,冲过来道:“给我二两银子,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走吧。”里面传来裴焕的声音,他换了一块新帕子,继续擦那块带着温热鲜血的铁片。
他又伸出了手。
她和裴湛就要走,可一只黑乎乎的小手却拉住了她的衣袖,陶真低头去看,小孩显然是着急了,目光乞求的看着陶真。
“官爷,您来咱们这里做什么善事?”他谄媚的笑着。
管事活这么大,见到的最大的官也就是他的上司,那个只知道喝酒耍钱的酒鬼,官职都是卖婆娘买来的,如今听到宫里,太医,顿时有些紧张。
陶真说:“算了,他不说咱们就去问别人,反正这里也不可能只要他一个人知道。”
管事走过来就将他拉开,厉声呵斥:“走什么?去哪里?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
裴湛道:“发现了。”
管事的是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两个人将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做的饼子往地上一扔,孩子们便跑过去疯抢,年纪大的抢到了转身就跑。年纪小的就什么都没了,偶尔有抢到的,也会被大孩子再抢了去,一个小孩子拿到饼子,不管不顾的放进嘴里,结果被噎的难受,最后还是吐了出来。
赶车的人带着一张粗糙的黑面具,喊了声“驾”,马车便缓缓的驶了出去。
“我也知道的,小松还说等他长大了李先生就带他走。”
小孩见捞不着好处,才说:“问别人也没用,他们来的时候小军哥都走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小军哥是谁?”
管事抬头,黝黑油腻的脸上满是戒备:“你们是什么人?”
小孩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才说:“不为什么,我在这里活不下去。”
管事的脸色有些慌张,陶真拉了拉裴湛道:“既然孩子们没什么事,那我们就走吧。”
“李先生你们认识吗?”她问。
陶真走过来,轻轻的拍他的肩膀:“人过留名,李怀兵在国子监待了那么多年,总有蛛丝马迹留下来,而且李怀兵那种人,就算我们抓了他其实也问不出什么来。”
陶真给说话的孩子每人分了一块糕点,孩子们拿到糕点直接塞进了嘴巴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个心理素质及好的人,陶真不认为能从李怀兵口中问到什么,他可是甄应天的师父,甄应天都那么难啃,更别提他了。
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没用,就算是今天说了,明天这里还是会变成这样。
裴湛救治了几个生病的孩子,有一个已经烧糊涂了,躺在床上干哼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天我们去育婴堂看看。”
陶真也看着他,他祈求的看着陶真说:“我不要糖了,你能不能带我走?”
于树冲着他笑了笑道:“我们家公子是宫里的太医,来育婴堂做善事的。”
管事的警告的看了小孩一眼,才说:“十五岁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