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不想看见他,他爹拔腿就跑,很快就没了踪影。
陶真道:“没什么看法,你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
吉祥笑了下:“要是所有人都像你就好了。”
“徐尚清是我们村长的儿子,村里唯一秀才,我和他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
吉祥当时还是个没出过村子的土小子,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从那之后,他和徐尚清就不联系了,路上遇到了,他也躲着徐尚清,吉祥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有一天,他的事忽然就传遍了村子。
他长舒了口气,忽然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红姐打量着吉祥,红色的指甲刮在他脸上,让吉祥觉得不舒服,可他识相的没躲。
吉祥手里拿着一小截木棍,在地上胡乱的划拉了两下问:“你对我这种人什么看法?”
“长大后,村里的小子们都喜欢看姑娘,讨论哪个姑娘,我觉得哪个姑娘都不好看,我对她们毫无兴趣,我就喜欢看徐尚清,觉得他哪哪都好。
林舒出去后,陶真坐在了吉祥身边,她发现吉祥瘦了一圈,一向爱美讲究的他,眼底有了乌青,就连衣服也皱巴巴的。
吉祥爹拍拍他的肩膀道:“咱们府城有个亲戚,爹和他说好了,你去他那里当学徒,跟着师父好好的学,以后不回村里就没有人知道你的事了。”
大约吉祥就是如此,之前看他乐呵呵的好像没什么事能让他忧心,现在看来,不是不痛,只是伤疤藏着掖着,别人看不见而已。
吉祥躲开他,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徐尚清道:“吉祥……我当时喝醉了,我说了醉话,我不是故意把你的事说出来,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陶真点点头,不发表任何意见听他继续说。
吉祥当时只有十四五岁,他懵懂,无知,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是因为他不喜欢姑娘,这些和善的村民忽然就变了脸。
红姐笑着说:“还不错,看着挺机灵。”
徐尚清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将吉祥扶了起来,那几个小伙子走后,徐尚清问:“没事吧?”
陶真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让你难过的事,总有一天会笑着说出来。
吉祥点点头,感动的泪流满面,他一直以为他爹不爱他,原来是他错了。
陶真难免有些心疼:“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吉祥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格外的平静,甚至还冲陶真笑了笑道:“我爹走后,我还天真的问红姐要跟哪个师父?我想着好好学手艺,等有了钱,就把我爹接过来好好享清福呢。”
陶真从来不觉得吉祥怎么样,人家没吃你一口大米,看不惯的可以闭嘴不看,没道理去说什么。
村里人也指指点点,小时候还摸着他的头说他乖巧可爱的村长翻脸后,恨不得立刻将他打死。免得他玷污了自己儿子,警告他离徐尚清远一点,别影响了徐尚清的前途。
其中一个小伙子也是他们小时候的玩伴,他毫不留情的踢了吉祥一脚,对徐尚清讨好的笑笑:“尚清哥,你管这恶心玩意做什么?”
陶真非常心疼他,她抱了抱吉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都过去了。”
吉祥靠着她的肩膀,她听到了他轻轻抽泣的声音。
林舒拿着包子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天,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