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意涌了上来,温棠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纪辞年没再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温棠的手,过了一会儿又去理理温棠被压得褶皱的衣服。
丝丝缕缕的痒意顺着他的手传到皮肤上。
温棠又睁开了眼,盯着纪辞年。
纪辞年不明所以地看向温棠,墨色的瞳孔发亮,问温棠:“怎么了?”
温棠抬起了脚,蹬在了纪辞年的脸上。
“痒。”
纪辞年这才反应过来温棠的意思,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个笑来,应了一声。
温棠这才收回了脚,再次闭上了眼。
于是纪辞年也不再摆弄她的手,只是小心翼翼地握着。
天色已经暗了很多,纪辞年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到夜幕笼罩,才抱起睡着的温棠回到了卧室。
——
消毒水味充斥的病房里,护士正在给顾行换药。
新生的肉芽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痒不断填塞着被子弹豁开的伤口。
护士颤颤巍巍地给眼前这个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的男人包扎,病房里围了几个手下,凝视着她的动作。
消毒水刺得新长的肉生疼,顾行闷哼了一声。
护士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赶紧把一切弄完,几步跑出了房间。
顾行小麦色的皮肤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显出一些晦暗来。
他盯着手臂上的伤口,眼神凶狠。
其实如果只是中了一枪,本来也不会这样严重,但偏偏他和纪辞年对峙了许久,血流了大半,进医院做了手术,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伤口又被感染,让他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
顾行转过头,问站在病房里的手下。
“会里怎么样了?”
一个男人上前一步,弯腰回答:“那天人多眼杂,有人把你受伤的消息透露了出去,下面的人看您几天未出现,似乎……有些异动。”
“把消息压下来,至于那些人……”顾行的眼眸暗了几分,“不听话就直接弄死。”
男人点了点头。
顾行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咬牙切齿地啐了一声。
“去他妈的纪辞年。”
原本没有注意,等这一次事情后,顾行醒悟过来再去查,发现盛宏竟然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早就没有几个真正受纪盛宏管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