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笑笑道:“吴老别多想,这件事是小事,所谓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嘛,就算有一次打眼那也很正常,别说这事还没弄清楚,就是确实认定是打眼了,责任在我们,那就照赚他一千万就是,没什么大不了,吴老为我们这个店赚都赚了远超这个数的钱,怎么还能在这件小事上计较?”
周苍松一颗心也是放了下来,老吴是这个店的技术员,除了周宣干的一些特殊事外,在店里,他做的贡献其实是最大的,这次的事的确是个麻烦,要亏的话是一千万啦,这个数字可是会让无数人破产到死,这么大一笔钱,周苍松也不敢肯定儿子会怎么想,但现在见到儿子这么说,这才放心了,儿子赚了那么多钱,就算赔这一点钱,那也不算什么。
“吴老,你先说说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我再想想要不要找人帮忙”周宣让他们心态松懈后这才平静的问着。
老吴本身的关系也很广,但现在这件事还不好意思让他出去托关系找人,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名声问题,一个老师傅国家级的专家,如果打眼上当了的话,那对他的名声是个极大的打击,所以他这件事并没有说出去。
而周宣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在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后再做决定,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是要首先顾及到老吴的名声才做别的,即使弄清楚确实是老吴上当了,那就赔钱了事。
周苍松给他们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茶,老吴喝了一口,然后才说道:“收这件物品那还是一个半月前的事了,来卖画的是一个叫江玉娥的中年妇女,因为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明白,很多是有隐情的,鉴于顾及到客人们的问题,所以我们都不清问人家的来历问题,当时她把画给我后,我鉴定时,一眼就认出是当代名画家骆百山先生的画,因为我本人与骆老有交情,认识他的画,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然后再仔细鉴定后,就确认是老骆的真迹,这几年,老骆的名头很响,他作的画也很有特色,是诗画相间,气势磅礴,前一年老骆的画在香港拍到了五十四万美元的高价,是一幅同样篇幅的诗画画”
对于老吴的鉴定技术,周宣自然没有多话说,如果不是自己有异能,那他给老吴提鞋都不够格,所以也没有发话,静静的候着老吴继续说下去。
“小周,你也知道,我们开店的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利润问题,自古以来做古玩玉石生意的当铺古董店,那都是低价进高价出,而古董这一行,自古以来也讲究的是现银买卖,买定离手,真假自负,而现在的古玩市场别看兴旺得不得了,但市场里的物品几乎是九假一真,甚至更多的是件件是赝品,百无一真”
老吴一边叹息着一边说着,现在的文物市场的确如此,国家的政。策也是打真不打假,上当打眼那都是得自认倒霉了
“所以我当时就让那个姓江的妇女自己要多少钱,要她自己出个价,结果她自己就出个一百万的整价,虽说这个价是值得当时就买下来,也有超出两倍以上的利润,但我们做生意的,讲究的是蝇利必争,她开的价虽然比我想像的低,那我还是得跟她再讨价还价,一番较价后,最后以七十六万的价格成交”
周宣其实是很放心的,老吴的技术和能力都是信得过的,能把值几百万的物品说价到七十六万,那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能耐了,因为对方,也就是那个姓江的妇女本身就知道这画值钱。
老吴又说道:“那个姓江的妇女明知道这画值钱,却开口就只说出一百万的价钱,说价后又低到七十六万成交,我怕有什么问题,又再仔细的鉴定了一阵,最后再确认了过后才付给了她现金。”
把买画的过程说了后,老吴才皱着眉头喝了口茶,然后又说道:“但是那个叫江玉娥的妇女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说因为需要现金急用,才逼不得已卖了这个画,但是又十分喜欢这幅画,所以就请了画师来临摹一幅复制品,只是需要把原画拿过去现场使用,所以她要求我们每天带画过去她家里,等到画好后再带回来,当然,我们也会紧守在原画的地方,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做的,我们一共是去了九天,花了九天她请的人才做好这幅画,而这九天当中,我都是紧紧的守在那幅画旁边,而且我过去的时候还带了你爸老周一起的”
说到这里,周苍松也赶紧说道:“是啊是啊,我每天都跟老吴一起去的,画都是卷好后放在画筒子里面的,监视的时候老吴休息我就看,我休息时老吴就守着,没出问题啊”
周宣当即明白了,问题多半就出在这个地方了,不过也没直接问出来,而是说道:“吴老,那后面又是怎么发现的?又是跟谁起了纠纷?”
老吴喘了几口气,有些不忿的道:“后面就是我们委托辉煌拍卖行拍卖的,因为辉煌拍卖行是我们的老关系,又是熟人,我的东西拿过去都没有再经专家复鉴,而是直接拍卖了,在拍卖场中以三百六十六万的价格被一个叫赵成志的买家拍下,在拍卖结束后,那个赵成志以银行转帐的方式直接转给了我们全额款项,我都觉得这个人似乎根本就没在乎那个画,而是只是来做拍买商品的行为而已,从头到尾他都对那个画没有花什么时间去看去鉴定,但最后签购买合约时却是很小心。”
老吴一边说,一边眯着眼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来,“在拍卖行,买卖交易后都会签一个合约,那就是拍卖者与购买者之间的一个合约,即是如果是赝品假货,卖家就得赔付买家一到数倍的购买原价,所以拍卖行在拍卖每一件物品时都得请专家鉴定物品的真假,而我本来就是他们请的专家之一,是以我的物品就没再经过复鉴,而签定的赔付合约上的赔偿金额的倍数,一般都是双方自己协商,卖家如果肯定自己的货物是真品,那赔付多少都无所谓,因为是真迹的话那就没可能会赔付了,而我跟那个赵志成签的是三倍的赔付金”
“结果在拍卖结束的四天后,那个赵成志忽然找到我们古玩店来,说是经专家鉴定了,我们卖给他的画是一幅赝品,当时我就让他把那幅画给我看一下,我一看就觉得纳闷,这幅画是真的啊,就是原来我鉴定的那幅画,画不是假的,所以我就跟他争辨起来,我们是各自执己见,那个赵成志很气愤,说是要到法院告我们去,我心一横,要解决这个问题,我还是断了他的心思最好,我就跟赵成志说,叫他留下电话号码,我去请这画的原作者骆百山老先生来做证明,那个赵成志当时就答应了,说好,要是骆老先生本人来证明这画是假的,那他也无话可说,认倒霉算了”
老吴说到这里,神情忽然就默淡下来,叹息着道:“结果糟就糟在后面了,骆老先生跟我是老交情,我请他来,电话里一说,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商量了个时间后,我马上又通知了赵成志,在约定的时间过来后,骆老过来后,当着赵成志的面开始打开画卷鉴定起来”
看着老吴的默然表情,周宣就问道:“骆老怎么说?”
老吴摇摇头道:“骆老只看了一下子,就摇摇头说这幅画不是他画的,这个我是明白的,每一个画家或者书法家对自己的作品作好后都会留下一些独特的暗记,别人是瞧不出来的,作者自己却是可以一眼就看得出来”
虽然骆百山跟老吴是老友,但在鉴定和自己的作品真伪面前却是一点也不含糊,老吴也绝对相信骆百山说的是真话,若说请他来鉴定别人的画,那或许还可能打眼走眼,但鉴定他自己的画,那自然就不必说了。
而现在面临的局面就是,要么老吴顾及自己的名声和面子就乖乖的默不吭声的赔一千万给赵成志,要么就是跟赵成志撕破脸打一场官司,但现在骆百山已经亲口说了这画不是他画的,是假画赝品,而他也相信骆百山说的话,只是骆百山这些画家书法家都有自己的暗记码之类的秘密,而不会对外人说出来,所以老吴也不会去对骆百山追根问底。
这样一来,要是打官司的话,老吴几乎是输定了,而输不输官司还是小事,但老吴的名声可以说就此会毁掉了。
周宣听完老吴的述说后,沉吟着,老吴的话让他感觉到这似乎是掉进了一个陷阱中,想了想就问道:“吴老,那个姓江的女人,你还能找到吗?”
老吴苦恼的道:“就是这个问题烦扰我,赵成志准备起诉我之后,我就想到了要找到那个姓江的女人了解一下,但按照之前江女士的住址找过去后,却已经是别人家住在那里了,我一打听,却说那房子是租的,之前曾经临时出租给一个中年女子,房东说因为价钱高,又只租短期,几乎是十天不到,租金却是两个月的房租。”
把这些疑点联系到一起,周宣顿时有些明白了,这就是一个陷阱,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这个姓江的女人,如果找到她,那事情就比较容易解决了,当然,这也可能是那个女人的假名,要找到她,恐怕是很难
老吴的古董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