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再不顾白夜的阻拦,直直往卧房闯去。
这几年,府里也进过新人,但叶玉箐从没像这一刻这般害怕焦虑过。
正是明白今日这个新人的不同寻常,她才会执意要进去。
就如姑母所言,那怕得罪乐阳长公主,也一定要拦下新人被殿下收房。
只要能拦下这一晚,等到离开乐阳公主府回到京城,新人就再没有机会成为王爷的女人!
白夜同样知道今日屋里的新人对身家主子的不同意义,哪里敢放叶玉箐进屋?
而依着这么多年对魏千珩的了解,白夜察觉到,魏千珩看似对这个新人满意,不但收下她,还直接带了回来。但他又隐隐觉得,这个新人的出现,勾起了主子的深藏心底的痛心之事。
若是燕王妃这个时候闯进去,只怕会触动主子的怒火,所以苦心劝道:“殿下这个时候估计已入睡,王妃还是明日再来吧,莫要吵着殿下……”
白夜越是阻拦,叶玉箐的脸色越是难看,冷冷看了眼尚有灯火的卧房,冷冷笑道:“怎么,一个小小的罪籍出身的贱奴,凭着一张有几份相似的长像,就成了你的新主了?就算她再得宠,你以为,她还能成为燕王妃吗?”
一向对白夜客气的叶玉箐被逼急了,难得的对他发难,声音也不觉拔高几分,传进了卧房里。
不等白夜开口,卧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一道纤细素净的身子在门口跪下,对叶玉箐轻轻拜下,恭敬道:“罪奴夏如雪见过王妃娘娘。”
女子声音轻柔和煦得似一阵春风,虽然跪在那里自称罪奴,可语气不卑不亢,让人无法轻视她。
捧着托盘站在一旁的小黑,再次朝跪在门口的女子看去,只见她低垂着头,那怕没有露出面容,那优美白皙的颈脖已足以让人惊艳遐想!
小黑心里苦涩难言,这样惹人怜爱的绝色,只怕天下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抗得住。
叶玉箐眸光死死的盯着女子,她越是云淡风轻的低头示弱,叶玉箐越是感觉满满的危机感。
那怕姜元儿都没让她这般不安害怕过。
若是眸光能杀人,只怕此刻素衣女子早已万箭穿心了。
最终,她冷哼一声,拂袖越过素衣女子,进到了魏千珩的卧房内,任由素衣女子跪在门口。
小黑最后一个进屋,经过素衣女子身边时,走在她前面的福嬷嬷却突然伸脚一勾,小黑一个趔趄,手中端着的托盘滑出手掌,全倾倒在地,发出‘哗啦’一阵声响,不但惊得白夜回头看来,连床上已阖眸睡着的魏千珩都被吵醒,掀开了眼皮冷冷朝她看过来了。
白夜正在怕燕王妃不顾阻拦闯进来会惹魏千珩动怒,却没想到小黑却在这个时候打翻东西,岂不是撞到了枪口上了吗?
他连忙走过去,压低声音斥责呆愣住的小黑,让她赶紧收拾干净地上的残局退下去。
小黑回过神来,连忙跪下向魏千珩磕头赔罪,尔后跪在地上慌乱的收拾起来。
造成这一切的福嬷嬷,却没事人般到叶玉箐身边站定,将手中的醒酒汤递到叶玉箐手里,示意她端给魏千珩。
魏千珩没有接叶玉箐的醒酒汤,眸光一直落在门口两人的身上。
他先是嫌恶的扫了一眼慌手慌脚收拾残局的小黑奴,最后,目光落在仍然跪在门口的素衣女子身,眸光渐渐变得深沉。
叶玉箐执意闹着要见他,然而此刻来到他面前,却又胆怯了,懦懦的上前关切道:“殿下,臣妾知道你今日喝多了酒,所以给你准备了醒酒汤……”
说罢,连忙将手里的汤盅又往魏千珩面前递了递。
从始至终,魏千珩都没有正眼去看叶玉箐。
他一直对她冷淡,今晚尤胜,不但迟迟不接她递过来的汤盅,周身更是弥漫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让叶玉箐越发的胆怯无措起来。
连低头在门口收拾残局的小黑,都被这冷凝的气息惊吓到,小心翼翼的将瓷片一块块的收进托盘里,生怕再发出一点声响。
白夜也紧张得直冒冷汗,每每殿下与王妃相处,他都有如临大敌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