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指皱了皱眉头:“这都过了晌午了,去了一般也淘不到什么好物件啊,赶早市或许能碰到好东西。”
萧灼笑了笑:“咱爷俩去也不是为了捡什么漏,在家闲着也是没事,你还不如去找你那些个在那里开店的老伙计聊聊天。这老年人,老憋在家里不好。”
“你小子,竟然还编排起我来了,行,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去见见那几个老家伙了。”萧一指哭笑不得,这孙子啥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见萧一指答应,萧灼也是心里窃喜,正好借这个机会,去潘家园试试水。
爷孙两人出了四合院,又出了巷子,在大街上拦了辆出租车,兴致冲冲的向潘家园行去。
说起燕京的潘家园,那在古玩行当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旧货市场,现在早已是圈子里有名的古玩集散地。
萧一指显然对潘家园要比萧灼熟悉的多,一路上走走停停,那些铺子里不少的店主都是客客气气的跟他打着招呼,心甘情愿的喊上一声‘萧老师’。
古玩行当里,有眼力劲的人,自然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萧一指在古玉方面的造诣,让他成功捡了几次漏,所以在潘家园也是小有名气。
“老萧,来,来,进来坐坐。”
一家店铺的店主从店里走出来,拉着萧一指的手就往里让,桌子上已经沏好了一壶茶。
老头子六十多岁,小眼睛看上去跟只老鼠一样,闪着精光,穿着一件大大的背心,小胳膊小腿的浑身净是骨头,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到天上去。
“怎么,王福生,又想让我帮你看看新收的玉器。”
萧一指此刻自然摆出副行家的架势,很有范儿的直接是指名道姓。
“呵呵,您一猜就准,前几天新来了几块玉,价钱不高,我看不大准,你来帮我瞧瞧。”王福生说着,笑嘻嘻的拉着萧一指就进了铺子。
萧灼看到,这家铺子的面积在潘家园算是中等,里面摆着的东西很杂,但看起来还是以玉器为主,其次陶瓷,古币,砚台,书画也是不少,整个就一个杂项店铺。
趁着萧一指跟王福生进去鉴别古玉的这功夫,萧灼也是在他店外面摆着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面前的东西都摆在一张木架上,盆盆罐罐的摞的满满都是。
萧灼刚想凑过去闻一闻这些东西,忽然想到《灵嗅经》里的告诫,当下也是没敢很冒失的就鉴别这些个物件的真假。
白白的耗费了心神,万一待会儿鼻子再次失灵,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眼力劲不行,但许多东西,若是太假了,他自问也是能看得出来。
随手拿起架子上一只花瓶,萧灼看了看上面的花纹,绘的是一对锦鸡,在牡丹丛中嬉戏,色彩相当艳丽。这些东西,估计放在店铺老板王福生口中,那可都是了不得的东西,什么宫廷锦鸡瓶啊,双锦戏花彩绘纹瓶,那名字编的一个比一个好听。
不动用鼻子的话,此刻萧灼也就是能发现这只花瓶很漂亮而已,至于年代,器形,釉色,包浆这些东西他倒是知道的不多。
“看来以后得恶补一下这些东西了,不然到时候鉴别出物件真假,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恐怕会引起人家怀疑的。”萧灼想了想,心里也是有了打算。
这样想着,萧灼随手将这只瓶子翻了过来,正好对着那上面的款式。
“大清嘉庆年造,还很有年头呢”萧灼看着那款识,嘴里嘀咕着,只是突然间,萧灼就乐了。
谁说我看不出来赝品,这件很明显假的可以。
款识之上,那嘉庆的‘庆’字,竟然是现在使用的简体字,
如果这只花瓶不是赝品的话,那只有一个原因:当初烧制这个花瓶的匠人是重生穿越过去的。
只是这一点发现,就让萧灼心里小小的自豪了片刻,虽然他心里也明白,只要是个玩古玩的,这种纰漏基本上都能看得出来。
这时候,架子下那一筐小茶壶吸引了萧灼的注意。
蹲下身来,萧灼用手随便从其中拎上一只,还是个没有盖的残缺壶。
这东西哪来的,萧灼哭笑不得。这只破筐,与其说里面装着一筐壶,还不如说装着一筐泥。满筐的壶都包着黑泥,闻起来臭烘烘的,像是在老池塘塘底挖上来的一般,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
估计没人来买这种壶,这种壶冲了茶,哪位敢尝上一口?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萧灼闻着这股气味之时,鼻子中隐隐竟然传来一阵舒服的感觉,那是一股淡淡的凉意。不用心体会的话,还真是难以感觉到。
“筐里有好物件。”萧灼眼睛一亮,随后伸手在里面摸索起来,也顾不得其中的那股脏臭气息。
所有的壶,在他经手之后,都有一种很粗糙的质感。只是在筐底,萧灼摸到一把壶体很温润的壶,于是他随手抓了出来。
这壶一出筐,萧灼直接凑上去闻了闻。果真,这一闻之下,让他发现这把壶是个好物件。那股气息,应该错不了。
这时候,王福生跟萧一指也是从铺子内屋走了出来,看起来王福生似乎是用低价淘到了好物件,这会儿乐的眉开眼笑,一个劲的跟萧一指道谢。
萧一指客气的摆着手,只是一眼瞥到了蹲在地上的萧灼,还有那满手的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