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了想,小天子笑了笑,正如他所想,皇甫岑这是排除异己,不过这些老士人也确实占据太久了,是该要让他们出去了,随即转回头瞧着皇甫岑,问道:“爱卿,先帝可曾托孤朕与爱卿?”
“这。”
“可曾有‘尚父’一事?”
“扑通!”
皇甫岑急忙跪倒。
见皇甫岑如此,小天子一撩龙袍,与皇甫岑相跪道:“先帝把朕托付给尚父,今日朕即改口相称。以后朝廷诸事皆有尚父主持,尚父可敢接此重任?”
“臣惶恐!”
“尚父不必惶恐,等朕及冠,总是要亲自执政的!”
“臣现在就让权!”
“让权?”闻言,小天子摇摇头,回应道:“尚父说笑了,京畿三十万大军皆赖尚父,尚父怎可出此言,难道尚父忘记先帝之托了吗?”
“可。”
“哦,朕知道了,尚父是怕那些流言蜚语!”
听小天子这话,皇甫岑抬头瞧着小天子刘协,回应道:“臣乃布衣,幸得先帝青睐,共设此局,先帝不计身后名,我皇甫岑怎敢计较身后名?”
“尚父既然不计较,还为何不答应?”小天子刘协不等皇甫岑再次推脱,回应道:“如今朝廷刚定,大汉百废俱兴,外有山东诸侯割据一方,尚父如要讨伐,自然需要名分。掌权者最忌讳牵制,如此,尚父可放心施政、用兵,有何不可?”
“呃。”
“尚父,朕代大汉百姓求尚父主持朝政!”
瞧见小天子这几番推脱,皇甫岑叩首道:“臣定不负重托!”
“既如此,以后用兵尚父可自行调遣!朝廷诸事,也可由尚父自行安排。朕只想学习河东之术!”
………【第四十八章 新的时代】………
熹平六年(179)到初平二年(191),从当年与灵帝约定出京到如今物是人非率军而回后,这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过不论皇甫岑这些年做了什么,收服乌丸还是驱逐鲜卑,亦或是荡平高句丽、匈奴,安定了数百年的羌患却都不能阻止大汉倾颓的步伐!从何进诏令各路军阀入京勤王起,大汉倾颓之势已经不可阻挡。董卓废少帝,十二路诸侯讨伐董,各地割据势力不断加重,汉室已经沦为天下群雄逐鹿的砝码。
年不到三十的皇甫岑,鬓角边竟然华发早生。
听了小天子刘协的一席话,皇甫岑早已经没有了十二年前的激动。加之与阳翟长公主那微妙的情绪,反而却有几分凄凉的走在回府的路上。
迎面正走来蔡邕、贾诩两人。
“仲岚,你的头发。”
皇甫岑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也算是高高在上,加之皇甫岑入仕前的恶名,洛阳城内的那些老臣无一敢同皇甫岑闲聊叙旧,倒是也只有与皇甫岑老相识的蔡邕才敢有这么一问。
“哦。”皇甫岑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声,目光有些涣散的摆了摆手,斥退身旁来往的太监宫娥,眼眶有些红肿的盯着蔡邕,淡淡道:“伯喈先生,可知天煞孤星?”
“这。”蔡邕惶恐的瞧着皇甫岑,问道:“仲岚怎么这么说?”
“如果不是。”说到此处,皇甫岑把目光转向大殿,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为什么他们都先去了呢?”
蔡邕无言以对。
事实上,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从皇甫岑入京起,每一个帮助过他的人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先后逝去。从凉州三明段颎自尽、张奂终老,到广宗城内,张角进献自己的头颅起,皇甫岑的功勋就是踏着这些死尸而起。包括后来信都城自尽的老师卢植还有挽大厦之将倾却先走一步的灵帝刘宏,这些人亦师亦友,对皇甫岑都曾有过提携。而现在与皇甫岑曾经并肩战斗过的人,如今站在他身旁的又能有几人?
公孙瓒?
刘备?
“大人。”
两个字的回音很大,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上,有如醍醐灌顶之音般,唤醒沉醉在悲哀情绪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