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有些低沉又有些沉闷,虽然规律,却不正常。
皇甫岑自然是怕引起马府上下的下人们注意。
不过房间内的马日磾却听到了门外的敲击声,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谁啊?”
“是我。”
“嗯。”马日磾一紧,手作势去取墙壁之上的佩剑,这声音并不熟悉,马日磾不知道说话的究竟是谁,持剑警惕的靠到门旁,重复问道:“你是谁?”
“太尉大人,我是皇甫岑。”
“仲岚?”马日磾一惊一喜,急忙推开房门瞧着门外站着的皇甫岑,笑问道:“你怎么在这?”
未等皇甫岑回应,马日磾的目光游离在皇甫岑身旁的贾诩身上,疑问道:“这是?”
“贾诩贾文和,我的门客!”
“哦。”马日磾点点头,脑海里并没有贾诩的印象,他虽然长与长安扶风马氏,对凉州上下有着很深的熟悉感,却真没有听过贾诩的名字。其实马日磾不清楚也不奇怪,像马日磾这种身份来看,他当然不会在意贾诩这样的草根。短暂的交谈过后,马日磾手一让,道:“仲岚,快请进。”
“谢过太尉大人。”
“你我还需客气!”
听马日磾这么一说,皇甫岑脸上笑了笑,别说,马日磾是卢植在洛阳交下的好友之一,也是一个蛮有正义感的人,皇甫岑、卢植几番落难之时,也只有马日磾敢开口为他们说话。其实早些年,皇甫岑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后来才知道是自己在太学前大骂宗世林,引起了马日磾的重视,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生母扶风马氏同马日磾正是同族兄妹。有这两层亲缘,加上马日磾如今的高位,皇甫岑最先想起的便是他马日磾。
皇甫岑刚刚坐下,马日磾看似漫不经心,却语气凝重的问道:“对了,你不是在为子干服丧不仕吗?怎么会在这里?”
“服丧是个幌子。”
“这。”
听皇甫岑这么回答,马日磾忍不住抬头凝视着眼前的皇甫岑。皇甫岑不是那种人啊,怎么会这样说话。
“呵。”皇甫岑嘴角挑了挑,没有说多余的废话,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马日磾很清楚,自己无需解释那么多,虽然例如眼前的马日磾,他们向来是特别重视一个人的品行。道:“老师平生所愿不过守土开疆,振兴大汉。而今汉室衰落,未完成恩师遗命,岑纵然是北上不忠不孝的骂名也要完成老师之任。”
“此话倒是正理。”
马日磾回应着皇甫岑。倒不是说他看观皇甫岑有多么心细,汉室眼下境况,很多人都看得真真切切,究竟该如何救,又该怎么救不用皇甫岑多言叙述,每个人心中有数,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倒是皇甫岑说要振兴大汉,倒是蛮让马日磾好奇,扭头瞧着皇甫岑问道:“仲岚难道不记恨陛下?”
“记恨?”
“不是吗?”
“或许有吧。”皇甫岑抬头仰面,然后默不作声的想了想,然后回应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汉是大汉,天子是天子,不能因为私人恩怨而以点概面的全盘否定,是不是?”
马日磾低着头,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狐疑,似乎在想着什么。停了一会儿后,抬头看着皇甫岑,问道:“仲岚深夜来此就是为了要说这话?”
“是也不是。”
“何解?”
听马日磾一问,皇甫岑脚下徘徊,然后抬头凝视着马日磾回应道:“本来是要上告天子的,后来想一想,还是怏怏作罢。”
“什么事情?”
没有回答,皇甫岑反倒是反问道:“小子自不量力,敢问一句,太尉可愿助我?”
“这。”
马日磾迟疑,还不清楚皇甫岑要让自己做些什么,如果冒冒然答应,会很冒失。不过面前的皇甫岑太熟悉了,自己又怎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