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入内,皇甫岑的刀便要落下。
皇甫郦紧张的心情七上八下,但是却看得清面前来人,随即低呼道:“二叔,不可。”
这一句,确实救了面前这人性命。
皇甫岑刀故意砍偏。
典韦则是紧跟着那人的身后。
“呃。”听皇甫郦这一声呼吼,来人同时一惊,惊异的望向皇甫岑和典韦,提醒道:“吾儿小心。”
他这一声话想,从外走进来一个年纪略大皇甫郦,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你们……你们……”来人正是执金吾袁滂,他本想借此时机,带着家眷赶回洛阳,启奏天子另寻他人为帅,以周慎为主帅大为不可。但临行前,他觉得总要让周慎谨慎行事一些,毕竟这四万西凉军是朝廷的精锐,可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刚进军帐,便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强硬的推开皇甫鸿后,便入内,却瞧见有人执刀相向,而周慎的尸首已经分为两家。他认识皇甫鸿,也认识皇甫郦。随着目光转移,便落在了皇甫岑的身上,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刚才的那番质问已经消失不见。他见过皇甫岑,虽然是几年前的皇甫岑,但这张嚣张的脸,却让袁滂久久不忘。
“父亲,你怎么了?”
那年轻人见皇甫岑刀上滴血,急忙跑到袁滂的身旁,扫视着众人,最后的目光却落在了周慎的尸首上。
现在,不言而喻,安定皇甫氏终于出手了,竟然堂而皇之的杀了西凉军一部将军。
“执金吾来此何事?”
皇甫岑扫视一眼袁滂,他不确认袁滂到底认不认识自己,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眼下要决定是不是连袁滂都一起杀了。
“白……白……马……不,你敢行凶?”
袁滂尽量让自己保持一定的底气,稳住心态,瞧着眼前的皇甫岑,质问道。
“你看到了?”
说这话时的皇甫岑和典韦,自然而然的靠向袁滂。
袁滂激动的扬起手臂,回应道:“纵然你白马都尉名声在外,难道还连老夫也敢杀了?”说话间,一副大义凌然,浑然不惧皇甫岑的威胁。
倒是他身旁的儿子袁涣恍然大悟的瞧着皇甫岑。皇甫岑的名声太响亮了,只要提及白马都尉,稍微知晓大汉事务的人,便清楚,皇甫岑干过什么,又做过什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眼下,袁涣更加关心的却是自己两父子的生死,周慎究竟死于谁的手里已经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皇甫岑究竟想不想灭口。看帐外皇甫鸿和帐内皇甫郦的意思,是没有要杀人灭口的意思。
“执金吾位至三公九卿,岑一介布衣,怎敢行凶?”
皇甫岑笑着打量着袁滂。脑海却在不停的转动,思索着究竟该如何对待眼前的袁滂父子。杀之,他父子二人毕竟久居西凉军中,影响有些,届时军中宿将定然不会满意,而且最重要的是皇甫鸿和皇甫郦的意思,看他们是不会杀了袁滂,好不容易缓和的亲情如果因为一个袁涣破灭了,那就真的不合算了。想到这里,皇甫岑倒是怨起门外的皇甫鸿太过迂腐,为什么要把袁滂放进来。
皇甫岑和典韦步伐看似凌乱,但却守住二袁的退路。
袁涣打量着说这话的皇甫岑,熟知皇甫岑做事心狠手辣,杀过不少人,看他方才嘴角那抹微挑,他意味到,如果自己父亲太过执意,难免会同周慎一样落得身死异处的下场。最让袁涣解脱的是,面前白马都尉杀的是十常侍的心腹周慎,正是大快人心之事。而且,除了周慎,凉州上下,便是他安定皇甫氏一家独大,眼下,不论是屈服还是什么,总不能惹怒白马都尉才好。
“还敢狡辩,若不是老夫亲眼所见……”
他话还未说完,典韦已经扬起手中刀,逼近袁滂。
皇甫岑亦是冷笑道:“笑话,袁大人哪只眼睛看见岑亲自动手杀了周将军,岑方才是突遇此事,见董卓意图不轨,跟了进来,却没有想到,周慎将军已经死于董卓倒下,本想去追击凶手,却见被袁大人堵在当场。”说起谎来,皇甫岑没有丝毫的脸红,反而一副大义凌然。
“就是。”
皇甫郦干脆也耍起横来,回应着。
见此,偷偷举起刀的典韦又再次落下。
袁滂语塞,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倒是一旁的袁涣心思灵敏,用手压住父亲袁滂的手臂,轻声道:“两位所言不假,方才我父子二人亦是瞧见了董卓落荒的身影,才跟了进来,没想到却出了误会。”
他话音刚落,军帐之外便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