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在这一瞬间,洛阳的舆论走向彻底的失衡,倒向皇甫岑的一边。
得民心者,得天下。
如今,没有人还会在意什么汉律的不允,凭借人数的众多,不到一盏茶的光景,洛阳城内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部都拥挤向法场方向,任凭司隶校尉怎么调遣兵马驱赶都无济于事。
迫不得已,司隶校尉樊陵只好重回嘉德殿,禀告。
……
“啪!”
天子刘宏看完最后一封奏折,脸色阴沉似水,猛地扔掉手中的奏折,愤然踹到一旁的龙枢案,凝视殿下一众臣子,冰冷的喝道。
金殿之上,无人敢言。
大多臣子都在屏气凝神,等挺过这段时间后,在言不迟。
大将军何进便是这种想法。现下,皇甫岑魂断此地已经无可厚非,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自己又何苦去触怒天子龙颜。
而跪在殿前的羽林卫却冷汗直落,等待着天子令下。
见此,朱儁挺身而出,参奏道:“启禀陛下,蔡伯喈乃是两朝老臣,陛下恩师,如今在外跪求陛下,陛下不可置若罔闻。”言语之中,朱儁丝毫不顾虑天子刘宏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哼!”
天子刘宏轻哼一声,仿佛并未听到朱儁所说之话。
站在嘉德殿外的司隶校尉樊陵,脚下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此时是不是该进去向天子禀明法场之上的围聚的百姓。
早有十常侍安排的小黄门在旁伺候着,见樊陵来此,急忙凑过来,低声提醒道:“陛下正在气头上,为了蔡伯喈带着鸿都门三百学子跪倒宫门前求情一事大发雷霆,校尉大人小心一些!”
闻此,樊陵脸上的冷汗便滴落下来。刚才走入皇宫的时候,樊陵就瞧见了蔡邕和几百人跪在皇宫门前的阵仗,那场面叫做一个壮观。樊陵当时生怕惹祸上身,早就躲得远远的,眼下听闻这等消息,更是惊得七魂八窍丢了一窍,剩下他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将是天子刘宏的怒火。
法场之外,有洛阳上万百姓围聚起哄。
皇宫之内,有上百洪都学子为其求情。
这接连而来的消息,天子能不怒吗?
樊陵进退不得。
在大殿之上的天子刘宏似乎发现了樊陵,眉目一竖,喝道:“滚进来!”
“诺!”樊陵哆哆嗦嗦的靠至近旁,低头瞧了瞧面前的天子刘宏,踟蹰不敢言。
“法场准备的如何了?”
天子刘宏坐回龙椅,瞪着樊陵。
“差……差……不多……了!”
四个字,让樊陵说得犹犹豫豫,久久不完。
天子刘宏本来就没心情听樊陵多嘴,见此,脸色更加阴沉似水,低喃的喝道:“混账东西,话都说不清楚,告诉朕,法场准备的如何了?今天就算是蔡伯喈跪倒死,朕也绝不赦免皇甫岑!”刘宏暴怒的脸色表明他有多么厌恶眼下的事情。当日重用皇甫岑,本是看皇甫岑里外都不是他人心腹,又同士人交恶,却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在鸿都门,自己一手促成的鸿都门下,竟然有三百多学子貌似前来觐见,如果不是蔡邕的头上顶着“帝师”的名字,他刘宏才不会管名声又多大,有多么不好!皇甫岑既然都能影响到自己的范畴内,他刘宏断然不会再让皇甫岑活着!
他这些时日苦苦等的不就是看他皇甫岑究竟有多大的能量,究竟牵连到多少人?
樊陵在张让、赵忠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向前,低声开口道:“法……法……场,之外全是围聚的群众商贾、百姓,臣……臣……恐不利,故此……此,请示陛下!”
“什么?”天子刘宏目光放远,凝视着樊陵,道:“多少人?”
“近万数!”
见此,百官彼此凝视,在朱儁的带领下,马日磾、丁宫等人出班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