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什么时候狙击我们?”
“呵呵。”贾诩摇摇头,随意一笑,道:“麴将军是担心什么?”
“早知敌人,早作准备!”
麴义一张黄脸,没有往日般的平静。心绪确实有些乱了。他从来没有担任过如此的重任,肩挑一军,独挡一面的重任,即便脱离皇甫嵩,来到皇甫岑这里备受重用,可是也从没有自己独自带领一军抵抗对手。
平定河套匈奴,便有皇甫岑带领白马义从作为后应。
虽然他已过而立之年,本应该能扛得住这份压力,而且面前的对手也不过是战力不强的黑山军,但麴义总觉得自己少了分什么?
“作为统帅的魄力和信心,是每次大战之中培养出来的。”贾诩转回头,看了眼麴义道。
“呃。”
麴义一顿,没有想到贾诩开口便戳在自己的心结上。
说什么,白马老卒桀骜不驯,说什么担忧敌军突袭,其实都是麴义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表现。
眼下被贾诩戳穿,麴义倒是无法遮掩,望着面前这一颦一笑都包涵智慧的贾诩,心神不知怎地,觉得有信心。
“麴将军,几岁上战场?”
贾诩眯着狐狸双眼,问道。
“十六岁。”
被贾诩这么一问,麴义仿佛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随即回应道。
“西凉男儿都是好男儿啊!”贾诩抬头望了望,道:“不比辽东白马义从差啊!”
“那是自然。”
麴义回应道。
“打了近二十多年的仗,麴将军就没有独自抵挡敌军,等待驰援?”
贾诩问道。
“没有。”
麴义摇摇头。
“步卒没有等待驰援,这倒真是少见啊!”
“呵。”麴义尴尬的扬了扬膀臂,道:“那时候我的身旁总会有些兄长相伴,他们指到哪里,麴义就打到哪里,哪里想过怎么有朝一日自己能担此重任。”
“重吗?”
麴义回身拍了拍麴义的膀臂,开口问道。
“重!”
一个字的回答既然决然,同样也坚信无比。
贾诩望着麴义的脸,久未言语。
天边云彩就这般落下,然后染红半边天。
不同皇甫岑成名早,也不同于皇甫岑被逼无奈,他麴义只是默默无名的边军,他的家也只是边军世家,他们没有偌大的名声,比不上班超,比不上霍去病,也比不上马援、窦固窦宪,甚至连凉州三明一般无名。可他们确实大汉整条北疆界最为庞大的群体,是他们这样的武夫世家,撑起了大汉,撑起了北疆,撑起了数次北伐。
他们,每任头领都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是熟悉羌斗的大汉。
或许,他们下一代,下下一代,只要整个大汉不倒塌,他们的父辈们就会教会他们羌斗,教会他们怎样用拳头去保卫家园,保卫整个大汉。
他们便是西凉武夫。
却从来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和公平,即便从他们之中走出来的凉州三明,也举家归附三辅之地,尽力的朝着士人集团挤去,甚至以武夫为耻。
这是谁的错?
是时下舆论的错,是士人把持风向舆论,误导治下的百姓并不能认清事实。
他们看不到武夫们是如何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