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说俺说的对不?”
“对。”
戏志才嘎了嘎嘴,还未说完,只见从队伍之前,赶回几个人,捆着一个鲜卑人,提到戏志才的近前,踢了一脚道:“先生,你看,鲜卑人的细作。”
戏志才扫了一眼,自己面前这三个人都是不及弱冠之龄,说话之人正是阎志的兄长——阎柔。
此人素在北地生存,对鲜卑、乌丸都很了解,又身负杀父之仇,对这些异族胡虏最为憎恶。
这阎柔幼时便听说皇甫岑的名声,昌黎城那一战让其神往,近几日听说皇甫岑幽州募兵,便早早投军,却没有想到唯一的弟弟也随之而来。
“抬起头来,把刚才同我们说的话,跟先生再说一遍。”
右手旁,另一个人踢了脚那细作,神色淡漠,一点都看不出与年龄相符的表情,朝着他们吼道。
他是牵招,曾为大将军何进弟何苗的门客,却不受何苗待见,正郁闷寻不着出路,听北地人说公孙瓒、刘备被困营口,皇甫岑私自募兵营救,大大仰慕皇甫岑,更加之,他家在北地,此等时候不能脱逃,最后兴夜联军追赶,没有赶到幽州誓师,却凭着熟悉北地,在卢龙绝域上追到了他们。
戏志才瞧此人年纪不大,可却刚胆善战,对辽东熟悉,便留下了。
而牵招一旁,站着的小卒,年纪也不过是十五上下,却瞒报戏志才,最后被皇甫岑问出来,此人是北地大族田氏一系,名叫田豫,其族叔便是公孙瓒手下大将——田楷,听说皇甫岑北上东进,便偷偷瞒着家里人参了军。
看着细作身旁的四个小家伙,戏志才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什么人都有。也不知道魏攸是怎么招募的兵马,幽州真没有人了,这群小家伙都能混入新军,能打个仗都还成问题,所幸,皇甫岑并未依靠这些人,戏志才知道,皇甫岑弄这么大动静,不过是做个样子,然他们瞧着,北地皇甫岑的义举。而且借用这群新兵拖住联军的视线。
不过,此行下来,戏志才倒是要改变看法了,这些小家伙才真是宝!
熟知辽东地理不说,还精明强干,能看得懂辽东形势。
更能懂得随机应变,往往都是这几个小家伙扭转了他们溃散的势头。
只不过,他们还天真的以为,是要营救营口城。
却不知道,皇甫岑已经身在辽东的某个地方,算算日程,应该就在敌军军中了。
“让你说话呢,你还说不说!”
一旁的阎志抬起一脚踹在细作的脖子上。
顿时起了一道檩子。
戏志才缩了缩脖子,暗道这小家伙真够狠的,下手竟然这么黑。
“我说。我说。”那细作欲哭无泪,被逼如此,爬到近前,哭诉道:“大帅说要拖住众位脚步,这几日,就要攻破营口城,斩了公孙瓒和刘备的首级,为鲜卑单于祭奠。”
“拖住我们?”
牵招、阎柔、田豫、阎志纷纷抬头瞧着戏志才,眼神各不一,似乎都在听戏志才要说什么,或者解释什么。
戏志才却未理会这群小家伙,盯着面前这个细作,冷声道:“攻破营口?就在这几日?”
“嗯。”那细作骨气不硬,紧忙点头,道:“如今攻城一部是东部鲜卑统领——柯比能,这几日日夜不断的攻击营口城,破城之日就在这几日。”
“连夜攻城?”
戏志才深吸一口气,望了望夜空之上,北地的天,黑得何其无辜,对方竟然如此在这种天气攻城,那是在用人命来换公孙瓒和刘备的性命。
偏偏他们都能瞧得出辽东如何。
“大人。我们怎么办?”
阎志一急,纵然再小,他也听出来细作口中的艰难,心思恍惚的叹口气,道:“一切都白忙乎了?”
戏志才起身负手于后,望着北地的天,久久不语。
众人都觉得有些失落,抬头望着戏志才不知如何是好。
从幽州来此,路途如此艰险,竟然换来这等结果。皇甫岑和白马老卒不见,只留三千新卒再次,辽东究竟是何情况,谁也说不清楚。
“先生。先生。”
轻唤几声,戏志才才慢慢开口道:“决战便在今夜,我等加速行军,替大人收拾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