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同为幽燕儿郎,你们难道就该安于现状吗?”
刘虞就站在离皇甫岑不远处的点将台下,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
“这等人,即便让人去死,也能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皇甫岑淡淡一笑:“你们也许会说,我们明明把他们打赢了,打怕了?为什么非要置之敌人于死地呢?”
“我知道……我知道……大军都是军人,尝过当兵的苦处。可是你们瞧瞧,你们的背后就是自家土地!你们应该亲耳听到过妻儿哭喊,也瞧得过家园被毁,也瞧得过这片土地被烧成灰烬。这绝不是一次两次,从先秦至汉武,我幽燕百姓又有什么时候真正免受胡虏铁蹄的践踏?这些胡虏,他们又什么时候真正安于现状过?所以我们现在不仅要打怕他们,还要让他们知道不除胡虏,誓不还军!就让辽东成为我们汉家百姓的屏障——诛伐必深!”
言至于此,皇甫岑自己都胸有些热血激荡,忍不住的跳下点将台,牵过自己的战马,跳上战马,猛打马臀,却用力向后扯着缰绳,健马高高人立而起。皇甫岑单臂东指,声嘶力竭的高呼:“卢龙塞外六百里绝地就在那里,等的我们太久了,这一次也别让他们等太久了!向北,向北,让汉军威名,和大汉同始同终!”
“诛伐必深!”
“诛伐必深!”
“诛伐必深!”
戏志才最喜欢听皇甫岑这些狗血的言语,他觉得是个汉人就该有汉人的血性,痛痛快快的驰骋沙场,也好比窝囊一世。
此一世,跟着皇甫岑赴汤蹈火,也要轰轰烈烈!
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声不绝于耳,似乎在场的每一个士兵都在声嘶力竭的吼叫。同为汉军,公孙瓒的部队却可以驰骋沙场,同敌人浴血奋战,而自己这些人,却只能吃着兵饷,做着窝囊事,这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都道燕地儿郎是女人姿态。
皇甫岑这番话,将人,激人,也有煽情,总之,煽动起了北地的士兵的情绪。
“——出发!”
直至一声令下,皇甫岑跃马在前,疾驰向东,身后八百白马义从纵马狂奔,紧随不落。而那热血上涌,肾上腺激素突然增多的三千幽州精锐,亦不甘示弱,奋勇争先,恐堕了自己和家人的气势。
而人影刚刚消失在天际,从城外疾驰而来一匹快马,瞧见刘虞,并未施礼,却急切的问道:“使匈奴中郎将何在?”
刘虞看得出,这来人身着黑衣红袍,只有大汉天子使才有此装束,本能怔怔回道:“去往辽东六百里绝地!”
“哎呀!”那使者在马上用力的一拍大腿,叹道:“晚矣!晚矣!”
“上使,什么晚了?”魏攸瞧见这快马,心中就有些不好的念头,脸色几度转变,问道:“难道朝廷有旨?”
一时间,这群人已然没有时间却辨别面前这人的真伪?纷纷转头瞧着来使,皆是心惊肉跳,刚刚送走了一个嗜血屠夫,唯恐再听见什么惊人消息。北地的天,经不起这么敲打。
“天子北巡,特诏皇甫岑兴夜南下随行护卫!”
“天子……北……北……巡?”
一言既出,连带这刘虞跟着众人瞠目结舌的大惊失色,几十个脑袋齐齐望向远去的东方,那群刚刚热血沸腾的身影已然不见。出了这蓟县,到了卢龙塞,可就再也追不上他们了,卢龙塞外六百里绝地,显有消息能过!眼下这种不太平日子,更是阻塞消息。他们现在唯一能听得真切的却是,四千马蹄,轰然踩踏在地,有如山崩地裂,席卷着幽燕大地。
大汉中平四年,十一月末。
使匈奴中郎将皇甫岑在蓟县募兵誓师。准备在卢龙塞外六百里绝地,做最后决战。而北方那莫测的乌云,仍然沉沉的悬挂在幽燕之地的头顶,不散不去。
………【第二十八章 赵云出山】………
卢龙塞。
卢龙塞这个地方对皇甫岑来说一点都不陌生,昔日自己就作为卢龙塞最后的屏障,守卫着辽东属国。而也在这里见证了白马义从驰骋疆场,深切的感受到了内忧外患的感觉。却因为在这里,他第二次,为营救公孙瓒以下犯上,斩杀公綦稠。
塞外的那六百里绝地,是汉庭的又一道屏障。
眼下,却成为自己行军的障碍。
想要穿越这六百里绝地,然后抵达辽西,抵达营口,在解围,说起来简单,但想完成,却又太难了。
这点,皇甫岑清楚。
他勒住马缰,停住继续向前的马势,转回身,目光搜寻着田畴的身影。
田畴也仿佛知道,皇甫岑要找自己一般,跨前一步,低声道:“中郎将大人。”
“田子泰,此去营口可有其他路?”
初听“田子泰”三个字,田畴身子明显的一颤,皇甫岑怎么会这么清楚,即便魏攸也不常叫自己的名字。不过见皇甫岑问得心急,也不质疑,手指面前的绝域,道:“此去辽东属国、辽西,唯此一条路!”
“就没有其他的路吗?”
皇甫岑明知道没有结果,却十分期望奇迹,嘴里竟然低吟徘徊道:“哪管山路难行,我们也可以略作休息整备军队,这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