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中,须卜骨都侯已然放弃了一决胜负的机会。
其实也难怪须卜骨都侯如此,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南匈奴又怎能面对眼前这大股的汉军。
两个人也察觉出须卜骨都侯心中的后悔,各自抬头彼此凝视一眼,然后低声道:“单于,我们不能在此束手待毙,得想办法,否则这北地,哪里还能有我匈奴儿郎藏身之地。”
“幸存性命?”须卜骨都侯苦涩一笑,负手于后,佯装慷慨赴义道:“但愿我这一肉身能化解汉庭怒气,你等安好!”
“大单于这是何话?”白马铜佯怒,愤然拔刀道:“谁敢要大单于的性命,我白马铜跟他誓不两立。”
匈奴右部醢落的老首领亦是同样点点头。
须卜骨都侯见两人如此,略作安定的回身,礼贤下士的扶起两人,静静道:“如此也好,我问两位统领可有什么办法退敌?”
说着,须卜骨都侯抬腿走出中军大帐,静静道:“这白马都尉皇甫岑不是善辈,旦夕之间便收的我匈奴儿郎半数,如果不能退白马都尉皇甫岑,我等纵有天大本事,也难抗天逆命!”
“他半日行军如此急速,不给我们缓冲机会,我猜他们步卒骑兵也已经脱离开来,如此行军已然是兵家大忌,白马铜不才,愿深夜劫营,取得皇甫岑首级归来,献于大单于。”白马铜信誓旦旦的说道。
一旁匈奴右部醢落的老首领却横加阻拦,安慰道:“纵然劫营,可皇甫岑向来以白马义从驰名天下,打不过他们就逃,恐我们占不得上风。”
须卜骨都侯也知道匈奴右部醢落老首领给白马铜解围,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演戏,随即点点头道:“白统领不必冒险,有你这份心思,本单于很是欣慰。”
白马铜见好就收,挺直身子说道:“夜袭也不是长久之策,毕竟汉庭此次大军万数有余,恐怕我等要再想对策。”
“两位统领可是有什么好办法?”绕来绕去这么半天,须卜骨都侯也不是傻子早就猜出两人来此有什么话要说,只是一直在自己面前表露忠心,又旁敲侧击,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听与不听都没有什么好主意。
“大单于。”白马铜回身瞧了瞧匈奴右部醢落老统领,狠下决心,信誓旦旦道:“大单于,能同大汉抗衡的除去鲜卑还能有何人,况且我两族本就同源,眼下,莫不如求助鲜卑相助,先许其利益,日后退的汉庭,怎么商议还不是我们说的算?”
………【第六章 何进心腹】………
军帐。
夜色刚刚下沉,军营之中尚未燃起篝火,便有几匹快马,急匆匆的赶往并州刺史丁原的大帐。
丁原正在刚刚扎起的营寨之中,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这一路行来,他已瞧见皇甫岑带来的兵马到底拥有多么庞大的实力,不仅仅是盛名已久的白马义从,即便连这没有丝毫名声的步卒都强上大汉郡兵许多,皇甫岑这次北上,又收编了使匈奴中郎将的士兵,一下子,并州北部,实力最强大的莫过于皇甫岑一人了。就算没有自己相助,单凭皇甫岑自己拿下南匈奴叛部,易如反掌。
“义父。”吕布挑帘而入,趋步近前,在丁原的耳畔耳语几声。
本是有些恼怒吕布打断自己的思路,但是听完吕布说的话后,丁原脑袋一下子空白了许多,一瞬之间竟然有些失神,缓了一刻,才反应过来,冲着吕布道:“快,快请使者进来。”
吕布领命而出,不一刻便从外带来一个使者,衣襟上的灰尘诉说着此人的风尘仆仆。
“何公有何吩咐?”丁原急切的走到近前,问向来使。
“嗯。”来使不俗,抬头瞧了瞧丁原,又看了看吕布,似乎在说这等机要,身旁留不得他人。
吕布反应稍慢,却也明了,朝着丁原拱拱手,便要退出。
丁原抬手揽住吕布,回身看向来使,低声道:“公但说无妨,此乃我义子——吕布。”
来使沉思片刻,然后确认无疑的点点头,开口道:“此有大将军书信一封,递交丁刺史。”
几句交锋,丁原和吕布两人已经瞧出这来使并非寻常人等,定是何进心腹,自从中平年间,何进得以重用,何进拉拢士人集团,府上招募四方奇士,并暗中部属能臣武将掌握汉庭上下军机。能有面前这等人才,丁原也不见怪,本有心相交,可眼下事态紧急,皇甫岑即要克复匈奴,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丁原,所以丁原并未多语,只是慌张接过那信笺,匆匆扫过一眼。
惊道:“何公,此是何意?”
看了上下半天,丁原竟然看得一知半解,不明白何进所书之意。
来使似乎早就料到此情此景,别有深意的再次环视吕布。
气氛一下尴尬,不言而喻,来使觉得此事吕布不便听。
丁原也后悔,自己也仅顾拉拢吕布,却没有想到竟然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