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青年男子一喜,问道:“叔父此言可当真?”
“那还能有假啊!”老者努努嘴,瞧着反应激烈的青年男子,带着长者的笑意,说道:“你忘了,叔父当年我可是给他们‘卢下双壁’开过城门,看过白马都尉同崔氏比斗赛马的老人,嘿嘿……也不知道,这‘卢下双壁’今日是何模样了?”
“叔父又念旧了。”青年男子摇摇头说道。
“翼德,你不是最喜好骑白马,驰骋沙场吗?我听闻,这白马都尉今次破例招募白马义从,他们的兵器可都是天下名匠打造的,而且战马也是从中山、辽东的马场运到河东的,别的不敢说,叔父见过白马都尉,这个人是个好人啊,也有能力,能在辽东八百破十万,还能在河东只身堵管眼,就是为民为国的好官,如果翼德要是沙场建功,白马都尉那里自是最好不过。”
听老者之言,男子恢复严肃脸色,有些犹豫的回看老者,问道:“可是我这一走,咱们府下产业怎么办?”
老者知道男子是担忧自己,笑笑道:“你不是还有三位长兄吗?”
青年男子踟蹰不前。
老者顿时怒道:“叔父虽然书读的少,只懂贩卖猪肉为生,可是老夫也知男子汉该建功立业!我把你带大,不是让你来接我的班,是让你来光耀我涿县张氏的门楣,今日如果你不从军,休怪叔侄情分全无!”
见老者如此,青年男子决心已下,点头颔首,走到一旁,拾起自己的丈八蛇矛,道:“叔父,放心,侄儿归来之日,便是扬名天下之时!”
“好!”老者双眸微润,喜极而泣往外走,道:“我这就去给你打点行装!白马都尉啊,白马都尉啊,我这可是把自己的至亲侄儿都给你了!也不枉你昔日对老仗的恩情。”
……
南阳。
一座小茅屋内,不时传来阵阵轻咳之音。
“叙儿,今日感觉怎么样?”黄脸大汉靠到床榻前,摸着一个少年的额头,面带忧愁的问道。
“父亲,好多了。”那孩子也很懂事,浑身疼的冷汗直冒,却不作一声痛苦,反而安慰着自己身旁的大汉。
从外走过来一老妇人,手中端着一碗滚烫的药水递了过来,脸上同样忧虑,瞧着大汉,哭诉道:“汉升,你过来,我同你说几句话。”
大汉把药水给那孩子喝下,转身跟着妇人走到草庐外。
“汉升,咱们眼下没有铜钱了,叙儿这病好坏都得用药顶着,我们~~~呜呜。”没说几句,妇人脸上的汗水已然滑落。
“我知道。”大汉只有无奈的回答。
“要不去找找江夏黄氏。”
“不行。”大汉脸色骤变,厉声道:“不行,此事以后休要再提。我黄汉升就算是穷困而死也不会寻找他们江夏黄氏!”
妇人似乎早知道自己夫君的反应,也没有太多被吓到的意外,双手握在一起,忧虑的问道:“如果叙儿没有这病,咱们的家道也不会中落于此。”
“说那些都有什么用,眼下,咱们要把叙儿的病治好!”
“可是我听人说天下两个神医都在河东,华佗、张机,要不咱们去河东求医?”
“咱们远在南阳,离着河东这么远。”大汉忧虑,恍然道:“去不不河东呢?”
“呃。”妇人也拿不定注意。
大汉踟蹰,又听见草庐内传出阵阵痰嗖,忧心的回道:“只要叙儿能好,抛家舍业又算得了什么!咱们日后再回南阳就算了!”
妇人见大汉点头同意,回声道:“夫君既然决心已下,妾身这就准备去,对了,听说这河东太守就是那个杀了鲜卑单于的白马都尉,听闻他在河东招募天下勇士,能入前列者便入白马义从!”
大汉却握了握背后那把久未开动的弓箭,目光瞧向河东,呢喃道:“白马都尉?”
……
河东。
“晃老大,还在磨蹭什么?”一个魁梧大汉走到一青年男子面前,脸上焦急道:“晃老大,听说这回白马义从招人了!”
“嗯。”青年点头,很淡定,也很冷静。
“晃老大,你在想什么呢?”大汉瞧了瞧青年,急切的说道:“晃老大,咱们兄弟可等这个机会等了三年。”
“嗯。”回答依旧还是那淡淡的重复。
“晃老大。”魁梧大汉,垂着自己的胸膛,厉声道:“晃老大,你不会是退缩不想去了吧?”
“……”回答依旧没有明确的意思。
那魁梧大汉似乎看出这男子的犹豫,厉声道:“晃老大,你在想什么,这三年来你辞官不受,也不出这杨县一步,天天就知道练你的大斧。这河东河兵不当,白马义从不入,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年溃堤一事心存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