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祖业,我继承的又是父亲的职位,总要给这些河工兄弟们谋条出路,他们没有出路前,我怎么能一个人走。”那孩子一点都不像他该有的年纪,颇有几分将才。
“——呦!”这孩子的表现倒是引起一旁戏志才的赞叹,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小子!”
“如果我给你们这群人一条后路,你们怎们办?”皇甫岑打量着眼前的孩子问道。
“大人打算怎们安排我们?”
“留下一部分继续担任涑水河、汾河的河兵,当然数量却不能多,只有两百人。”皇甫岑见孩子有些激动,抬手制止,笑道:“放心,剩下的人如果有意愿投军的,只要通过考核,皆可入我河东郡兵或是差役。其他的可以安排到矿场、铁匠铺。”
“白马义从能入不?”孩子很直接,点中皇甫岑的要害问道:“我听闻,白马义从都是父死子袭,兄亡弟替,还从没有招过外人!”
“什么外人不外人的,白马义从确实是我的亲卫,他们陪我走过昌黎城头上的生死,是我的兄弟。但是……不要以为,白马义从是个安身享乐的地方。最累的活,最苦的差事,最难打的战争都是他们,你能行吗?”
“试试。”孩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呵呵。我看这小子会两下子。”关羽在一旁点头说道。
“岂止会两下子,我们这小统领可是十几个硬汉都进不了身的!”汉孩子身旁一个河工说道:“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服他。”
皇甫岑眉毛一挑,越加留心眼前这个孩子,笑道:“能入我皇甫岑的白马义从,那是需要实力的,你要是有那份能耐,就可以!”
“好!”那孩子伸出手掌对着皇甫岑就要击掌为誓。
“好!”皇甫岑也击掌而出,当两个手掌碰到一起的时候,皇甫岑才发现这个孩子的阴谋,说道:“好家伙,这就想跟我试试,如果我不会武,这一掌估计要够呛!”
“难得见大人能开句玩笑。”那孩子也不示弱的说道。
“行了,你去把这两百人聚集一下,剩下分散在各地的河东都给他们去个信儿,到各自县衙报告,现在到处都需要河工。”戏志才说道。
“嗯。”那孩子带着众人转身便去。
……
要说组织这群民夫,还真是麻烦事,闻喜县的衙役本来就不多,要不是河东裴氏调集自家家丁护院,估计都不够人手。再说了,他们也根本不了解闻喜的情况,没办法组织,看着这一伙乱糟糟的民夫如同潮水一般忽东忽西的乱窜,皇甫岑的脑袋直接大了一圈。但是,让皇甫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问题转瞬间便被那孩子带来的人解决了。
那孩子将民夫们分四十块,每块五百人,取名为一“堡”,任命他的一个手下为堡长,负责管理和监督一堡的民夫,再将一个堡分成十个“棚”,每棚由民夫推选出一个“棚”长。此外,每个堡的民夫也是根据身体状况分配的,有的堡专门负责搬运土石,挑选的都是脚力好的人,有的堡负责打,腰力好的轻壮年,有的堡负责编制柳垛,挑选的自然就是手巧麻利的编织能手了。每个堡还都有名称,搬运土石的都是“甲”字开头的,比如甲字一堡。
此外,还有一些民夫专门负责做饭、喊号、拉绳等,不一而足,也统统被那孩子的手下集合起来,不出两天,整个河工工地上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看这架势,戏志才呵呵笑道:“看来他们就是那些散了营的河兵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有经验!”
皇甫岑站在河堤上,俯视这轰轰烈烈的施工场面,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感慨。眼下各地的河工估计都已经开工了。剩下只有闻喜一县破损最重,又都是商贾巨富。只要这里安排妥当,估计就好做多了,也就是说,这次河工最大的难关在闻喜,眼下虽然才刚刚开始,不过看着架势没有两日就能完成。
……
一连几日,皇甫岑都留在闻喜县,一步未动。
第三日,王沈急忙走到皇甫岑近前,脸色阴沉,压低声音靠在他的耳边说道:“大人,他们开始耍滑了。”
“在哪?”皇甫岑急道。
王沈指着远处那零星的几个老河工,那里是边缘地带,皇甫岑和那孩子都不在身旁,无人监管。
顺着他地手指一看,可不是嘛,那里是格堤,也是最后一道堤坝,为的是一旦主堤溃堤,起到减缓洪水的作用,根本用不着那么多石料。想到这里,皇甫岑问道:“你给那些河工讲过没?”
王沈说道:“开工之前。就拿着图纸给他们讲了一遍,挨个地段的用石多少都说的很清楚!还给每个棚画了图的!”
“走!咱们去瞧瞧!”
三人一路蹒跚地穿过工地,不一刻便来到格堤上。有个头目正摇着牙旗在那里吆喝:“石头多倒,越多越好,要建的结实啊!”
戏志才一把夺下他的牙旗,厉声喝道:“谁让你倒这么多石料的?这石料不花钱吗?”
那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