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众人又是一肚子怒气。
许相在其父许训的示意下,站起来说道:“没有想到这个何苗竟然这么没用,三千骑士,竟然连八百义从都奈何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收田,把许和带走。”
“提起许和,我倒是想起一个事情,听人密报,许和竟然私藏着来往交易的账本,许大人。”说话的崔烈看了看许训,然后道:“这个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许相语噎,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许训若无其事的抬头瞧了眼崔烈,细声道:“崔大人,老夫还真就没有记得这事,这账本一向都保存在咱们手中,你这么说是在挑拨离间还是上了他皇甫岑的离间计呢?”
崔烈动容的退了一下,连连点头,圆场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只怕是这皇甫岑的诡计。”
“哼!”许相轻哼一声,便不再理会崔烈。
“如果他皇甫岑没有咱们把柄,他还敢如此,当真是嚣张跋扈!真有昔日霍骠骑的威风。”陈实冷嘲热讽的回道。
“现在要想想怎么要回这盐利?”陈纪扫了陈实一眼,对族兄不满的说道。
“就是。”黄婉接道:“他皇甫岑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依靠,如果没有咱们的把柄,那他可能就是有陛下为依靠。”
听黄婉之言,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徒袁隗终于点了点头,从一开始他就觉得皇甫岑是天子刘宏布置在朝中的一颗棋子,只不过从辽东到河东都是地方,无关京畿。却没有想到皇甫岑在辽东打赢这场胜仗后,天子刘宏在无声无息中布置了数颗棋子。护乌丸校尉、幽州刺史,等等这些人现在无一不是天子提拔的人,他们出身低贱。士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想想袁隗才有些后怕。眼下河东之事又恰恰证实了这个事实,“如果河东盐利真是陛下之意,那我们恐怕再无机会了!”
“嗯。”同样一直没有开口的阳球点头,回道:“陛下一向高深莫测,这举动很像是他的手段。”
“你们是说,陛下要收回本该属于大汉的盐利,这河东不过是试探而已?”崔烈起身问道。
“正是如此。”
“那该如何是好?”许相附和道:“如果大汉收回盐利,我们可就损失大了。”
“这个还不确定。”许训接道:“不过我们现在要表姿态,即便河东盐利我们要不回,其他地方的盐利,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掉。”
“许公说的即是。”黄婉、陈纪等人点头。
“那皇甫岑就扣押着咱们的人,就这么坐视不管?”许相问道。
“当然不。”未等许训开口,一旁袁隗兄长袁逢接道:“天子收盐利我们无可奈何,但他皇甫岑是个什么东西,敢杀我父门生名士公綦稠,又在河东动我盐利,这笔账总要好好算一算。”
“对,他一个小小的太守,竟然如此张狂,根本没有把咱们放在眼中,不给他颜色看看,他还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莫急。”司徒袁隗心下有数,他要让天子知道,想要夺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招了招手,道:“我们在等等看,只要他皇甫岑在河东我们就有机会找到他把柄。不过眼下,我们只适合参奏,还不宜大动干戈,皇甫岑如日中天,权势越加明朗,咱们就先放一放。眼下咱们要同陛下表明咱们的意思,大汉盐利绝对不能收。”
“好,我们这就都回去连夜写奏折。”众人起身冲着司徒袁隗躬了躬身子。
袁隗送出众人,却暗中叫住阳球,道:“正方。”
“袁公。”阳球转回身道。
“已故太尉段颎对皇甫岑有提拔恩情,他皇甫岑也算凉州武将后人,我恐他欲对你不利。”袁隗瞧了瞧阳球,面上担忧道。
阳球面无表情的回道:“袁公放心,在丢掉这身官服前,我一定会先斩了他皇甫岑。”
袁隗终于颔首的笑了笑,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皇宫。
退了早朝的天子刘宏一脸怒气的走回自己的御书房,关上房门,在御书房内大发脾气。
阳安长公主早得消息,屏退伺候的宫娥太监,推门而入。
正生闷气的天子刘宏扫了眼阳安长公主刘修,便一言不发的坐在龙椅上沉闷不语。
阳安长公主捡起地上的书简,慢慢放回刘宏的手中,轻声慢语道:“陛下何故如此大怒。”
“皇姐难道不知?”天子刘宏扫了眼刘修,苦笑道:“怕是两都三辅之地都传遍了皇甫岑整治河东盐利一事。”
阳安长公主嘴角一挑,笑了笑,没有异常的愤怒或是兴奋,只是略带笑意的说道:“这不是喜事吗?”
“喜事是喜事,可是这些士人豪强的反应就像是猜透了朕的本意,他们竟然联合上名要朕把河东盐利还之于民!”说到此处,天子刘宏愤然起身,喝道:“皇姐,你同朕说说,他们这是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