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盛早就不耐烦了,所以也没有好脸色,他绷紧脸庞,目光如电盯着面前的这数十骑。
“你是?”
“河东太守府属官功曹史。沮授,沮公与。”沮授进退有度的一礼。
身旁的文丑倒是连看都没有看裴盛一眼。
身后数十个白马义从,没有将令,自然也一句话都不说,目光冰冷的直视前方。
这些人的给裴盛的感觉不是很好,裴盛厌恶的扫了扫几人,然后对着沮授同样轻哼一声,双手随意的拱拱手,眉角不耐的问道:“大人来此何事?”
沮授嘴角微扬,这样的场景他见过无数次,更不惧面前这个人对自己有什么不恭,笑道:“奉太守之令,接管箕关。”
裴盛恼怒的扫了一眼沮授,然后问道:“你说什么?”
“接管箕关。”沮授挺直胸膛,非但没有受到裴盛的气势威逼,反而越盛。他不似寻常文弱书生,被他这么一喊,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驻守在萁关之上的守兵,全部都抻直脖子,观瞧眼前这个儒雅的大人。
“为何?”裴盛问道。
“上令,岂是我等能知。”沮授虽然这么说,可是语气无疑再说太守的命令,岂是你一个小将能知道的。
“谁的上令?”裴盛被沮授这么一激,恼怒的忒道。
“大人难道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吗?”沮授剑眉一竖,直径走到裴盛近前,双目如电,语气淡定的说道:“还要用我再说一遍吗?”
裴盛没有想到一个文人竟然有这么强的气势,本把沮授当做一个寻常的书生,想用强硬的语气吓破他的胆,把沮授撵了回去,却没有想到沮授的气势一点都不弱,隐隐之中竟然压了自己许多,怯懦的退了两步,回道:“功曹史大人,你是文职出身,怎可逾越接管?”
“我有说过,大人任命我来接管吗?”沮授弹了弹自己衣襟上的灰尘,丝毫没有把裴盛放在心间。
“那是?”裴盛觉得自己被人耍了,这个沮授对自己没有丝毫忌惮。
“我!”被沮授这么一指,一直魂游在外的文丑猛然转过头来,中气十足的说道。
“呃。”裴盛被文丑这么一弄,神情有些呆滞。缓了一刻,裴盛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忆道:“我知道了,你不就是那个在卢龙塞诈军的沮授吗?”
裴茂为了让家族之人重视这些人,特意把皇甫岑手下几个人的事迹说了一遍。所以卢龙塞诈军一事,虽然天子刘宏承认是自己密诏,为沮授掩去大过,可是却没有把这件事情遮盖住,士人们为了继续打压皇甫岑,一再的强调,诈军在前,密旨在后。
沮授脸色阴沉,看起来面前这个守将没有放权的意思,这样的人如果不吃软,那就只有杀之,以绝后患。偏偏这个裴盛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无疑给了自己借口,当下猛地转头怒目而视,“大胆!”
裴盛也是一顿,以为沮授见事情败露,故意如此,反而加大的嘲弄道:“你素来有劣名,这一次,焉能不是你诈军在前?”
“太守手谕在此,你敢胡言乱语?”沮授把皇甫岑给的圣谕高扬。
“手谕?”裴盛讥笑道:“上一次不还是手谕在前,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沮授招手,喝道:“文丑,你可是太守大人任命的郡国兵长史?”
“是!”
“有人质疑天子昔日圣谕,今又诬陷上官,该当如何?”沮授把一顶大帽子扣在裴盛的头上。
“按律当斩!”
伴随着文丑的吼声,裴盛似乎也察觉了面前这些人,真的敢擒拿自己。
“那还等什么?”沮授衣袖一甩,背过身去。
“白马义从何在?”文丑脸色绷紧,环首刀拔出,直指裴盛吼道。
“在!”
身后数十白马义从整齐拔刀,随着文丑的高呼,站立两排,分立文丑、沮授之外。
“你……你……”裴盛此时已急,不敢想象,面前这个沮授竟然真的要杀自己,随即对着身后的守军吼道:“还等什么?都给我备好弩,他们要夺权!”
萁关城下的守军面面相觑,不敢擅动,不是说他们畏惧面前这十几个人,实在是沮授手上带着太守手谕,而且给裴盛的罪名也很大,质疑天子昔日圣旨,这是什么罪过,那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守将大人不想活了,他们可不敢。
“你们。”裴盛眼瞧身后无人相助,一下心慌,却没有想到自己昔日部下如今却不助自己。其实,主要是裴盛仗着家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带过这些士兵,不是打骂就是胡乱指使,这些兵自然离心离德。
随着裴盛的嘶喊,白马义从已经把裴盛和他的守兵隔离开来。
沮授扫视一眼萁关守兵,道:“这是太守手谕,又有天子圣旨,恶意阻拦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