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将军,你看。”
副将拉着阎行,借着冲天的火光,低声提醒道。
这些副将不是韩遂一系,也不是阎行一系,他们只是谋生的人,他们在前方拼命厮杀,转回头却见自己人丢下自己逃跑,他们每个人的心中自然不是滋味。眼下,有退兵的将令,谁还会在乎阎行,阎行总不能一个人杀光他们吧?随着阎行扭头瞧着韩遂的旗号往西去,几个已无战心的副将高声喊道:“退兵!退兵!退兵!”这一声声令下后,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主帅下令,他们只有拼死而战,但是一听到马上要撤,谁也不愿意在这个已经死了太多人的鬼地方在多耽一刻时间!上万兵马,只是纷纷地从秃山退出,走得比来时快上十倍。
阎行茫然地走了几步,突然咬牙又要上前:“我就不信杀不得你庞德!”
看样子,阎行并不打算撤退,他要拼命死战。
在他身后,几员同阎行亲近的副将扑了上来,牢牢将他抱住:“将军再战不得了!敌人援军已至,主公又退了,如果再耽下去,我们恐怕要全军覆没!”
阎行奋力挣扎几下,红着眼睛回首而顾,身旁儿郎,憔悴疲惫已经到了极处,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有再度上前的意思,只是惊惶地四下而顾,听着外头的声音,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在眼前的战场上。他麾下兵力,本来就强庞德残部不多,攻山又是消耗最大的事情,昨夜又几次下错将领,现下他的人马,已无战心,就连韩遂大队人马都已经撤退,他们凭什么在这里死战下去?
“可是韩遂已经忌惮自己,自己还能去哪?”
阎行有些泄气,今天这场大仗打得不痛快不说,而且还闹死人。而且还被人几次阻断,一想起韩成,阎行就忍不住的愤怒道:“如果不是韩成……不是韩成!”
他话还未说完,身后马超和赵云的援军已经越来越近。
一员心腹早知阎行的怨恨,急忙绕过众人,在阎行的耳旁提醒道:“只要能活着,总有机会!”这话一落,身旁跪倒无数人大声而泣,似乎都在像阎行示意,放过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能够安稳度过这半生,给自己留条性命。
瞧此,阎行眼神闪过一丝厉色,最后看了一眼庞德所在,决然掉头:“走!”
秃山城下,突然响起了号角之声,一遍接着一遍,反复低回,只是远远传至战场。
逼近的叛军骑士都是一怔,纷纷回顾,转眼之间,这些同样杀得浑身是血的叛军将脸上同样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韩遂要带着回金城了!叛军将士,纷纷拨转马头,临行之际,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这些伤痕累累的三十六羌兵战士一眼。
“诛杀韩遂!”
“诛杀韩遂!”
“诛杀韩遂!”
从一个声音慢慢开始汇聚成一道音浪,万马奔腾,援军已然到来。
“令明,你看。”程银双臂高高举起,从西慢慢地转移到东,带着颤抖的声音,慢慢回应着身旁的同伴。喜极而泣,道:“你们看,那是三十六生羌,大人没有放弃我们,没有!他们带着援军来了,来了。”
“大人?”
此时,马家军上下所有人都带着问号,他们不清楚这么多援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哪里的大人?来的援军不应该是少将军的援军吗?
“程将军、李将军、梁将军、候将军,那是我们的援军。”
“我们的?”身后的马家军仿佛都不敢相信一般,转回头,低声问道:“是我们的援军?”
“嗯。”
此时,所有人都停滞住了,他们仿佛都忘记了抵抗,他们的眼里能够有的只有这些神秘的援军。
此时,庞德仰面望天,眼角的泪水抑制不住的流淌出来,漆黑的夜里,他仿佛看见了光明一般。连老天,都已经被他们感动。秃山上这些浴血奋战的军民们,连苍天都被他们感动。
“是我们的援军。”
“是我们的援军。”
“是我们的援军。”
待程银渐渐看清山下的旗号时,整个人都处于暴走状态,谁也没有想到,在秃山最危急的时刻,皇甫岑的援军竟然这么准时的到了,凉州的天仿佛一下子明亮起来,以后这凉州不在会有韩遂的名字了。仿佛这一战,决定的便是凉州的命运,还有他们凉州人的命运。
这一战,太惨烈了!
同样,这一战,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