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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凌迟!”卢玥儿一副哭肿的双眼,布满泪痕的望着跪在自己父亲棺椁面前的公孙瓒,轻声问道:“即日凌迟,即日凌迟!你知道吗?二师兄怎么对不住你了,竟然会落得这般下场?”
公孙瓒跪在卢植的棺椁面前,一字不语。
“当年二师兄护送太守刘基南下日南,日南啊,你可知道那里瘴气有多毒,有多少人去了便再也没有回来?他这么做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卢玥儿手扶土墙,尽力让自己不摔倒,凝视着眼前的公孙瓒,自答道:“二师兄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成全你的婚事,成全你,你知道吗?”
公孙瓒依旧低着头,跪在卢植的棺椁前,一言不发!
“当年昌黎大捷,二师兄本该飞黄腾达,可他回兵卢龙塞,违抗圣令,斩杀公綦稠,那可是山东名士,他招惹了多少骂名?到现在还有多少士人,拿这事来污蔑二师兄。”言至此处,卢玥儿一脸恨意,手指公孙瓒道:“可是……你又干了什么?他这一切都是为了营救你同三师兄,你良心无愧吗?”
公孙瓒缓缓抬起头颅,朝着卢植的棺椁,再次俯身跪倒。
“就说眼前的事情,不说二师兄有没有接到圣旨,他连番征战,人困马乏,却执意东进,只身前往营口,这是为了什么?”卢玥儿望着公孙瓒颤抖的背影,哭诉道:“哪怕你还有一点人情味,就不会这么干!”
寂静的院落内,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卢玥儿一声声的质问回荡在院子之中。
“你们杀白马结义,你们创辽东基业,你们一同剿灭‘蛾贼之乱’,这一切的一切已经成为北地人口口相传的故事,不仅仅父亲为你们建功立业而高兴,就连我也……可是你……今天却一手毁了这份情义!毁了当初的白马誓言!毁了一切的一切,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罪人!罪人!”卢玥儿忍不住的冷笑着,抬头望着那渐渐稀薄的星辰,自言自语道:“——知道吗?”
在无尽的骂声中,公孙瓒的身躯慢慢弯下去,仿佛再也挺不起来一般。
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唯一能够解释的只有衣袖之中那只手紧紧握住的纸条,那里有他这么做的目的,也有他这么做的用意,他恨谁?没有人值得他恨。他愧疚,但是愧疚并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这个骂名,要一辈子背在他的身上。
公孙瓒凄惨的站起身来,他也只有同死去的卢植诉一诉他的无奈。
可身后的卢玥儿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自己至亲的两个人相继离开了自己,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再见父亲和心上人。
“这一切不是真的!”卢玥儿痛哭失声的瘫软在地,连日来的心力憔悴,一下子爆发了,一瞬之间,卢玥儿便昏厥了过去。
惊得公孙瓒连忙转回身,扶起卢玥儿,高声喊道:“师妹!师妹!”
………【第九十六章 三百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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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外,酒肆。
赵云一脸凝重的朝着华歆的客房走来,从另一侧,贾诩推门而出,脸上同样凝重,二人似乎都有什么难言之事,彼此看了一眼,不分先后,同时推开了华歆的房间。
华歆正在客房内不停的踱步徘徊瞧见赵云和贾诩,华歆颔首的点了点。
不用他们二人说及,华歆便已经知道了关于皇甫岑的消息,皇甫岑即日凌迟的消息早就有蔡邕派人通禀过了,让华歆早作准备,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三人彼此心心相通,便无人开口。
各自愁眉不展的想着什么。
许久,赵云毕竟年轻气盛,受不了这般压抑的气氛,开口道:“不如干脆劫法场,把大人救出来!”
“那是谋反!”华歆抬头瞧着赵云,开口道:“难道你想坐实他人反贼的罪名?”
“谋反便谋反,本来咱们就部属了谋反的一切。”
“那是做最坏的打算才这么做,不过眼下看来,大人是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办的!”
贾诩掐着自己的胡须,静静的回应道。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人去送死吧?”
赵云抬头瞧着贾诩。
“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我看不如……”华歆抬头望着贾诩,似乎默认了要劫法场,然后侧动大军,暴乱天下,进而威逼天子刘宏!
“还没到那个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