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随行的郑玄和襄楷两个人张着口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天子刘宏,似乎不敢相信面前这些竟然是真的
“你们倒是说话啊”天子刘宏一甩衣袖愤怒的吼道:“谁给我把皇甫岑找回来,找回来”
面前群臣哑口无言,谁也不是傻子,傻子都明白跳入涑水河去找管眼,那这个人一定有去无回,何况,跳下去这个是他们最不喜欢的人,他们怎么可能跳下去拯救他呢?何况,这安邑城距离绛县可有几个时辰的路程,他们就是想去救,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啊
“不行,朕不信”天子刘宏推翻面前的龙撵,吼道:“来人,给我十马连环探,我要时时刻刻都要知道绛县的消息”
“陛下,这等大雨,道路不通,怎能?”司徒袁隗开口阻拦
“滚开”天子一甩衣袖,怒道:“朕亲临安邑,冒着大雨,又赶往绛县,不能见不到他就这么回去,朕是来见朕的河东太守的”
………【第六十六章 我的脊梁】………
整个绛县与往常无异,从里到外依旧还剩下那点不同,的区别可能就剩下面前的稻田、道路上都是水,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面圣而昨夜大雨之中,护堤即将被冲破,他跳入水中用身体堵住了最后一个管眼,自己却再也没有上来
面前这群义愤填膺的百姓质疑的却是像他这样的官,竟然还有人诬陷,并且这么大的工程,有人造假,竟然没有人管,没有人管河东百姓的死活,他们能不生气吗
“阳球”天子刘宏脸色铁青,手臂上的青筋暴露,就连方才甩到身上的泥点都来不及擦拭,质问道:“你不是能说吗,那你来给朕这是怎么一回事”
阳球瞧见眼前此情此情,,想要解释,却无从解释心中也是猛然绷紧,不敢在言语一句话
司徒袁隗自恃身份跨前一步,开口道:“陛下”
“你给朕闭嘴”天子刘宏猛然转身,指着袁隗道:“朕让你说话了吗”
司徒袁隗毕竟是老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斥责,脸上已然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听见那声巨吼的绛县百姓纷纷转回头瞧着身后这群人
戏志才率先明了,跪倒在地口诵:“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裴茂、马钊、阳翟公主、皇甫鸿接连跪倒称颂,紧接着河东的河工、百姓也纷纷跪倒在天子刘宏的面前
“陛下,臣恳请陛下为河东太守皇甫岑申冤”戏志才这一生头一次说话中气这么足
“陛下,臣恳请陛下为河东太守皇甫岑申冤”
“陛下,草民等恳请陛下为河东太守皇甫岑申冤”
此时,接连响起一阵慌乱的哭诉声,所有人都在看着眼前的天子等待着他的决定
“陛下,河东水患本来没有这么重,朝廷每年都拨银子治理河水,可是……”戏志才也未等天子让他起身,自己猛然起身,走到护堤边,用手扒开土料对天子刘宏说道:“陛下,你看,这是空心草料石料、土料都没有,就有几根木桩,这样的护堤能挡得住洪水吗?如果不是大人几日来连日修复,一眼都没有闭,就没有今天这绛县,臣等就想听陛下一句话,太守大人死的怨不怨?”
“大胆门下小吏,圣上面前咆哮,小心你的狗命”一个侍卫厉声吼道
“呵呵”戏志才凄惨的一笑,看着袁隗、阳球、张让、宋典等人,凄厉的一笑道:“我的狗命早就不值钱了,也早就没有了,如果不是大人昨夜以身堵管眼,今天,就没有我戏志才”
他一声怒吼,唤起河东上下围聚过来的数万百姓的心声
他们纷纷高举手臂,脸色紫青,似乎已经不再恐惧着什么天威了,纷纷随着戏志才高声力吼:“对,如果没有大人,昨夜死的就是我们”
“大人没有活路,我们却活了,我们为他讨个公道怎么了?”河工雷石推开那个侍卫,骂道:“我们的命是卑贱,可是如果没有我们,你们当谁的官,还在谁面前耀武扬威,我们怎么了?我们就活该要受你们的坑害河东好不容易来个青天老爷,偏偏就这样让你们害死了,你们却连个屁都不肯放,你们,如果这些天没有我们拼死拼活的护堤,这河东还有吗?河东没了,洛阳还有吗?说句忤逆的话,陛下……您都甭想走出这河东”
“雷石,闭嘴”戏志才虽然激动,但是他却清楚,现在要拉拢皇帝,不能把天子都算进来
“皇兄”慌乱之际,从人群之中走出一个落魄的女子,正是阳翟公主,擦着眼睛里的泪水,哭道:“皇兄,昨夜要不是他以身堵管涌,估计今天皇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们说的没错,这护堤都是骗人的,有人在动手脚,臣妹不求别的,只求能让他安稳上路,给他申冤,也给我们自己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