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岑想了想自己也无处可去,朝着卢植抱拳相称,也愿随行。
“不。”卢植摇了摇头,低声道:“去洛阳的事,只有我的家眷,你同伯珪暂时最好都不要去。”卢植的语气很生硬,如命令一般无常。
“为什么?”性情豪放的公孙瓒不解的问道。
卢植看了看公孙瓒,道:“在过几年,伯珪你就到而立之年,大丈夫立于世,焉能无功无业?更何况辽西令支后继无人,嫡子一脉,尚需你回去执掌。”
听闻卢植的斥责,公孙瓒自知无趣的点点头。
“回到辽西后,要收敛你的脾气,不要恣意妄为,涿县邹家、崔家的事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卢植直指公孙瓒的命脉,公孙瓒如果能听从自己的建议,日后还能成为一代名将。
“知道了。”卢植不止几次三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对此公孙瓒并不太放在心上,不过卢植在前,缺又不敢顶撞。
卢植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皇甫岑的身上,略有犹豫,有些犹豫,却始终没有开口。
公孙瓒虽然豪放,但心细却是很细腻的,见卢植如此,知道卢植有些不方便的话要同皇甫岑讲,禀拳告退。
公孙瓒刚刚出去,卢植就转过身来对着皇甫岑问道:“煜儿,你已知为师为什么入京了?”
皇甫岑不敢肯定的点点头。
“哦,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么为师也不瞒你了,上一次郑玄、蔡邕他们邀我入京,就是为党人一事谋划。”
闻此,皇甫岑略有一丝意料之中又有些紧张的呢喃道:“我就知道他们来此就是为了党锢之事。”
“你说什么呢?”卢植惊问。
“哦,没有什么,此去,老师当谨慎为之,党人不可全信。”皇甫岑清楚的知道明年,党锢将第二次爆发,史上,卢植并未受到牵连,可是谁又知道眼下是非因果。
“嗯。”卢植看了眼皇甫岑,错误的理解为几月前那场夜宴,让皇甫岑心中对党人不满,有些惋惜的说道:“如果不是上次为师带你去赴宴,这趟入京为师到真想带着你。”
皇甫岑不是公孙瓒,一来年纪小,二来没有家世羁绊,提早的进京对他以后的仕途有好处,但是哪里想到一场酒宴,几乎断绝了皇甫岑再入仕途的路,总不能去投靠宦官吧?看看当今太尉段颎的下场,就知道了。
“不怨老师,都是弟子鲁莽。”皇甫岑点点头,虽然有些惋惜,但皇甫岑并不后悔那么做,如果再来一次,皇甫岑依然会选择那么做。
“嗯。难得你这么看的开,为师不让你们进京,就是想让你们远离这群士人,明年也许将会有些”话到此处,卢植摇了摇手,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明年,皇甫岑默默念叨着这两个字,心中想起党锢一事,一阵说不出来的感情。
“对了,如果你要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跟着伯珪去辽西见识见识,日后也好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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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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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说完后,倒是让皇甫岑心生了这种想法,去辽西见识见识未尝不是件好事,只可惜天气太过恶劣。
“嗯,弟子也想去。”皇甫岑回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卢植像是了结了一段心事的继续道:“另外为师也去邹府走了一趟,邹家的事情暂时就告一段落了。”
“邹家?”听闻邹家,皇甫岑心中一悬,那个火辣辣的身影始终闪耀在他的心头,对于邹玉&;娘,皇甫岑心中始终是饱含一个说不出的感情,听到事情告一段落,并没有卸下包袱的感觉,反倒是心生不舍之意。
“好了,走吧。”卢植背过身子,掩面挥了挥手,对于这两个最为得意的弟子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虽然心中却有几丝不舍,但聚散别离,总要有的。
听卢植这么一说,皇甫岑心中一酸,近一年的感情全部涌上心田,只觉得眼眶发热,对着卢植的身影,皇甫岑深深的跪伏在地,狠狠地叩了三个响头。
一撩衣襟,皇甫岑不敢再有留恋的急速挑起门帘离去。
日后相见,不知今昔是何年?
日后相见,又不知是什么光景?
“唉!”卢植透过窗棂纸,看着皇甫岑的身影渐渐模糊,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叹,自己这个弟子,才高天妒,今后的路说不上有多坎坷。
皇甫岑走远后,门板之后的卢玥儿偷偷地何时两扇门板,悄然转过身去,两行清泪一时间流淌了下来。
卢植说完后,没过几日,朝廷的征调便下来了,卢植一家三口,加上护卫的官军便匆匆上路了。
离别那天,皇甫岑没有去,只有公孙瓒带着卢植门下一众弟子前去送行。老师远行,门下弟子也该各自分飞,皇甫岑本来是想回京看看的,但是出于卢植的劝告,皇甫岑决定找个借口同公孙瓒见识一下塞外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