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徐鹏举突然想到,昨夜沈就驱赶那些美姬的事儿,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着痕迹的脱开手道:“兄弟你要是好那口,我那里有上好的清秀小童,娇嫩柔滑更胜女子。”沈就差点没一头栽倒地上,满脸尴尬道:“我喜欢女人,不好那徐瞒举吃惊道:“是吗?”心说,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就有些狼狈的别过话头,问他道:“邱芳的银子什么来路,别说你不知道?”
徐瞒举讪讪道:“这个我确实知道一点,人家是想卖好给你,只是法子太张扬了,八成已经让你不喜了。”“还不从实招来。”沈就气急败坏道,心说做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就这么难吗?
当天下午,在锦衣卫、南京守备军官,和那几名投靠过来的乱军首领的密切配合下,那日里带头闹事、以及殴打黄侍郎致死的兵卒纷纷落网,共逮捕五十余人,命南京户部遭打的官吏当堂认识,俱当日向前首恶,沈就立即命令在军营中枭首示众。至于那几名检举揭发同党的乱军,宥其死罪,发北方边疆立功,以其虽倡乱而有擒叛之功也。
同时发7…经略饬令,谕抚各营云:‘朝廷止诛渠魁,今首恶正法,此外不杀一人,令诸营自省悔改。”遂军纪肃如,并无反绅。
隔日,沈就又下饬令,曰:‘诸兵将变,集振武营,会盟歃血。振武营参将、中军等十余名军官,知而实纵之,于是斩振武营参将周强而责治营中军官以待处分。至于其余各营参将,正副都司、游击、副将等三十余军官,皆有治兵不严、以致叛乱治罪,本当分别轻重治草,但宥其协助平乱有功,皆降职留用,以观后效。”
同日,又谕抚各营云:‘官兵有守疆卫国之责,朝廷有发给粮饷之务,今后一应饷银概不拖欠,若有不满可直诉经略府,本官为尔等做主。”再赐在兵乱中未动之营双饷,军宣各升一级。陟罚臧否,无人抱怨,至此南京守军之乱彻底平定。
又令戚继光整改南京军队,教其遵纪守法,重振军纪,为后续安排奠定基础,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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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二章 幕僚中
夕阳西下,夫子庙掩入了夜幕之中,脂粉流香的秦淮河,却渐次变得明艳起来。那是河上大大小小的花船画舫,都悬起了五颜六彩的灯,缤纷的灯光照映在黯黑的水波里,逗起七彩的明漪。在这个薄暮与明漪交织的梦幻世界,听着那悠然间歇的桨声,丝竹声、姑娘们黄莺般的笑声,谁能不生出一段七彩的遐思?仿佛这一刻,那些流传于秦咎河畔的桃花团扇、冶艳名姝,文人才子、风流轶事,全都变得鲜活无比,就发生在今时今日,你的身边一般。
弯弯曲曲的秦淮两岸,紧贴贴一家挨着一家的,尽是雕栏画槛、丝幛绮窗的精巧河楼,看上去宛如天宫中的神仙居所,里面住的却是这凡间最解风情、最动人心的妖冶女子,她们通常住在这些河楼上,有时候也会应客人的要求,到河上的画舫里演奏一曲,或者把酒泛舟、吟诗弄月,无需宽衣解带,不必低眉顺目,自有数不清的公子王孙、富商巨贾,奉上丰厚的缠头。
如果她们看着客人顺眼,留下共度,他便会手舞足蹈,夸耀许多年;如果她们不留客,客人也会略带着遗憾的离乔,绝对不会用强,仿佛天下的男人到了这里,就全变成戟骨头一般。
但没有人会认为不妥,因为这里是六朝古都金陵,她们是艳绝千古的秦淮名妓。华灯映水,画舫凌波,这就是大明王朝最旖旎的一段风情呵,又有什么理由不好生呵护呢?
既然是卖方市场,名妓们便会挑客人,如果遇到不喜欢的,纵使千金也难昊一笑,这就是秦淮河名妓的派头。
“当然,如果掰开揉碎了说,那就没意思了”一欺徐徐行在秦淮河上的大船上,一身锦衣的徐鹏举大煞风情道:“因为低等妓女买的是姿备;中等妓女卖的是才情,高等级女卖的是名气,所以才叫名妓嘛。能在这秦淮河畔落下脚的,大小也是个名妓,就算不是,也得摆出个名妓的架子来。”
沈就也难得换上了一身湖蓝绸衫、底下是月白色的下裳,这是徐鹏举逼他换下来的,说:▲谁穿布衣逛秦淮河啊?你难道想让全城都知道,经略大人来逛窑子了吗?”沈就想想也是,便换上了这一身。
顺利解决了南京兵乱,他终于可以松口气,有闲心听徐鹏举瞎扯淡了,只听见惯风月的徐公爷道:“一个名妓的品味,直接决定了她的身价,如果要是一时贪财,接了个粗俗不堪的老财,立马便会门可罗雀,再没有那些文人公子光顾,在秦淮河也就混不下去了。”
“那什么人是妞们喜欢的呢?”沈就捻一块梅花糕,见其色呈金黄、形如梅花,色泽诱人,入口一尝,甜而不腻、软脆适中、回味无穷,不由连连点头,心说这金陵的小吃,都柔柔腻腻的让人想要犯错误。
“就是咱这样的。”他这话可算是问到点子上去了,徐鹏举笑逐颜开道:“有两种,一个是书生士子,一个是贵胄公子,你是前一个,我算后一个。”沈就笑问道:“何解?”其实他知道原因,但不想打断徐鹏举的兴致。
“碰上咱们这两种人,那些所谓的名妓,也是千肯百肯的。”徐鹏举嘿嘿笑道:“贵胄公子,都是鲜衣怒马、辎重丰厚,有钱的主,而且我朝贵胄都是武将之后,大都自幼习武,体力棒、能持久,受欢迎那是肯定的。”
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沈就笑着点点头道:“不错,又能挣钱,又能得到乐趣,没有姐儿不喜欢勺”“不过比起你们书生士子”徐鹏举摇头叹息道:“还是差远了。“书生可没有那么好的体力”沈就笑道:“而且大多跟穷字联系在一起。”
“青衫愁苦,红粉怜才的故事更气人”徐鹏举愤愤道:“姐儿们对我们好,那是看在我们付出多的份上,可对穷书生,却能够倒贴,你说是不是气死人?”
沈就笑摇摇头道:“其实也是有需要的。”不过他不想跟徐潞举解释清楚,因为许多东西,朦朦胧胧美不胜收,若是掰开看仔细了,反为不美。~';~~~~~~~~~~~~~~~';l,~~~~~~~~…~~~';l~~~~~~~~~~~~~~
两人说着话,船微微一颤,便停住不动了,徐鹏举掀开窗帘一看,笑着对外头道:“早来了啊?”
外面响起一把爽朗的声音道:“在下区区,岂敢让二位贵人等候?”徐鹏举便缩回脑袋道:“到了,咱们下船吧。”
沈就点点头,抬步走出了画舫,便见船静静靠在一座三层绣楼的水门边,踏板的另一边,是个锦衣玉服,风流倜傥的高大男子,望之不过三十多岁,面貌英俊中带着股侠气,身材挺拔,举手投足都显得虎虎生威,正是那传说中的邵大侠。
看到沈就和徐鹏举并肩出现,他一躬到底道:“小可邵芳,恭迎二位贵客。”其实他本不想这么早现身的,但魏国公捎话过来,说要见他,他只好匆匆从外地赶过来,包下秦淮河上顶有名的青楼竹韵阁,其实这家的约会。都订到六月份去了,但他不愧是风月阵里的班失,脂粉仗中的英豪,硬是挤了进来。
为免出了篓子,今儿下午他就带着一车的餐饮用具、古董字画、甚至还有地毯屏风过来了,让人把阁子的东西全部换掉。掊客的妈妈奇怪道:“您老难道嫌我们这儿的东西不上档次?”
“那倒不是。”邵大侠道:“你这儿的东西不贵重,那皇宫里也没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