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立久经宦海,心里明白的很,如果去找严世蕃解释,说那“八百两。不是我干的,只能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连皇帝一块得罪了。他觉着皇帝赏赐自己蟒袍,虽不一定把自己视为亲信大臣,但至少有那个意思,自己何不顺势做全忠君之臣。跟严世蕃彻底撇清呢?
涂立很快拿定了主意,对何宾道:“部堂,皇上的意思很清楚了,这次不给东楼公定个重罚,我们是别想过关。”
“唉”何宾埋怨的看他一眼道:“你呀。既然把大头都抹掉了。还留那八百两干什么?”
“谁能想到皇上会在区区八百两上做文章?”涂立一脸委屈道:“现在不是埋怨我的时候,先过去这一关再说吧。”
“唉,那倒是。”何宾道:“我去小阁老那里请示一下,你去吗?”
“我就算了吧。”涂立苦笑道:“省下那顿臭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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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宾出了刑部衙门,很快来到严府中,他是严嵩的干儿子。无需禀报便可直入后宅。
到了后院中,正看见严鸩出来,何宾一打听,严世蕃竟然已经搬出府去,要找他得去别院了。
何宾说,既然已经到了,也不能急着走人,怎么着也得先给老阁老请个安。
严鸩听说何宾要去见他爷爷。笑道:“那感情好,我可得跟你一起去。”
何宾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严鸩道:“就是有家爷爷最喜欢的酱菜铺子,给我们府上供了二十年货。如今店老板斗胆想求爷爷题个店名,因而找到了我”不过你知道,我爷爷已经许久没动笔了。”
何宾看他一眼,心道:“必然是受了人家的好处。但并不点、破。微笑道:“二公子答应了,但不知怎么跟你爷爷开口,对吗?”
“正是。”严鸩嘿嘿笑道:“何伯伯定要帮小侄个忙。”
“好吧,我帮你说。”何宾点头笑道:“你不用去了。”
“那感情好。”严鸩笑道,见何宾往里走,不由笑道:“您还没问我,那店名叫什么呢?”
“除了“六心居。的,还有别家吗?”何宾笑笑道,身为严嵩的干儿子,早对其衣伞住行,嗜好偏好了若指掌了。
跟严鸩分开,何宾便到了主书房所在的跨院中,一进去便看到严嵩坐在院子里,在指挥
何宾毒过去行礼,严嵩看看他。道:“原来是子实来了,快坐吧。
”边上人赶紧给办了个机子。何宾道谢后坐上,轻声道:“还没到黄梅天呢,父亲怎么就晒开书了?”
“晒晒就装箱了,”严嵩有些愕怅道:“宦游京城三十年,总到归去的时候了。”
何宾吃惊道:“前几日,皇上不是又一次驳回了您老的乞休奏疏,还赏赐千金,温言慰留吗?”
“我要是把皇上的挽留当了真,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严嵩摇摇头道:“皇上留我,是因为当初曾说过。要与我做一对君臣相得、永不猜忌的典范。有此言在先,怎会轻易放我。”
何宾轻声问道:“父亲是不是有些悲观了?只要您不再上疏,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为人臣子,不能那么不识趣。”严嵩摇摇头道:“皇上一面下旨慰留,一面却抓住严世蕃不放,让我颜面扫地,还不是想让我继续上疏。向天下人证明,是我坚持要走,皇上留也留不住。”
“原来皇帝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何宾暗暗叹息,不由有些悲观道:“您老要是一去,我们这些儿孙们该怎么办?”
“你们”严嵩看看他道:“只能夹起尾巴来做人。自求多福了”也许是觉着说的过于冷淡,严嵩又补充道:“千万别跟着严世蕃瞎胡闹,我要是走了,他连自己都保不住。更别提保住你们了!”
听到精神领袖般的严阁老都如此悲观,何宾不由心中暗叹,踌躇不决。便被严嵩看出了端倪,道:“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
“没有没有何宾连忙摇头道。
“你休要骗我”严嵩却冷冷道:“你是刑部尚书,严世蕃是待审的人犯,若不是遇到大事,你怎会不避嫌疑,跑到这里来?”
何宾被说中了心事,也想听听阁老的意见,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一一心一一一一一一,心一一
听完何宾的话,严嵩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