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师傅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高拱对裕王笑道:“殿下请放心,只要您将来真的身登大宝,那就必然生具异象。”
“可明明就是没有嘛。”裕王不理解道。
“说它有它就有,没有也有。”张居正笑道:“王爷,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啊,”裕王惊讶道:“编的啊!”
“不是编的,还能是真的吗?”高拱笑道:“那些不凡,大都是后人穿凿附会捏造出来的,一是为了显示神圣,二是为了愚民尔。”
“也不能说是编的吧”这时,陈以勤有不同意见了,道:“遍览史书,生具异象者,帝王将相。先哲圣贤,不计其数,难道全都是编的?我觉着还是确有其事的”不然没法解释,这些大人物的大运气。大不凡。”
老实人殷士瞻也道:“是啊,我也觉着,也许有一些是穿凿,但还是有些确有其事的,远的不说,就说我那同乡戚继光,出生时也是红光满屋、云霞满天,十里八乡都能看到”现在证明了,他果然是位不出世的名将。”
“八成当时正火烧云吧?”高拱不以为然道,于是四人分成两方,为生具异象的真假争执起来。
裕王连忙劝住他们,对沈默道:“沈师傅,你觉着呢?”
“也可能有”沈默道:“也可能没有,”众人心说,这不废话吗?一齐问他道:“那到底有没有?”
“这个谁都不敢说。
”沈默笑笑道:“正因为如此,咱们才好干点什么”
“你是说?”张居正沉声道:“造个“异象出来?”屋里一下没了声息。陈以勤和殷士瞻心说:“这人可太大胆了,也不怕万一走露了风声
裕王变了脸色道:“风险太大了吧?”
“王爷放心”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沈默却没事人似的道:“这种事情风险小得很,自古多少这么干的,也没见谁演砸过。”说着笑笑道:“只要手脚利索点”不会有事的。”
沈默说完,屋里沉默了,裕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目光最后落在高拱身上道:“高师傅,您说呢?”
高拱捋着坚硬的胡子道:“我看中一不留神,家乡话都出来了。
“太冒险了”陈以勤却害怕道:“你们疯我不拦着,可别扯上王爷。”
“那你有什么办法?”高拱看着他道:“人心似水,大臣们越发向景王那边靠拢,不给他们信心,谁还会支持我们?今年元旦大典上,你们也都看到了,皇上是怎么对景王世子的,要不是那黄玉如意莫名其妙断掉了,那天就大局已定了!”
“高部堂说的没错。”张居正道:“那次真是老天庇估。才让我们过了那一关,但陛下的心思可见一斑,确实已经偏向景王爷了。”
“如果我们能好好谋发一下。做到天衣无缝,绝对事半功倍,”见张居正也支持,高拱精神一振道:“值得冒这个险!”
五个人里,一下子有三个同意的,裕王又看看殷士瞻道:“殷师傅。您说呢?”
殷士瞻是个实在人,道:“下官不赞成,不过也不反对”不赞成的原因是,这样有违君子之道;不反对的原因是,非常之时做些非常之事。也是迫不得已的。”说着笑笑道:“但不管怎样,算我一份吧出了问题咱们一起担着。”
他这话太让陈以勤郁闷了,心说:“你什么意思?怎么就扯到愿不愿担责任上了?,
这时,高拱又状若无意的挤兑道:“陈大人不愿意掺和也无所谓,只是请看在王爷的份上,为我们保守秘密。”把陈以勤这个气啊,闷声道:“你们是英雄,就我是怂包?”说着一拍桌子道:“格老子地,干就干,谁怕谁?”
沈默与高拱若无其事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满意的笑删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大家开始讨论具体的细节,裕王爷虽然心里不踏实,但他的意见向来无足轻重。一切以几个老师的商谈结果为主。
过了没两天,在家赋闲近半年的沈默,终于接到了圣谕,命他以左金都御史
“不会吧?”刚返城不久的徐渭道:“难不成要你领导三位部堂高官?。
“瞎说什么呢沈默从他手中拿过那上谕,端正的放入盒中,然后收进抽屉里,还上了锁”自从被这家伙摔了如意后,他就防火防盗防徐渭,唯恐再惹出什么麻烦来。把东西收好,他才接着道:“你刚回来不知道,内阁对三法司会查进行了解释,说会审才需要堂官出面。会查要比会审低一个档次,不必堂官出马,由次一级官员充任即可。”
“那刑部和大理寺都派谁?。徐渭问道。
“涂立和大理寺少卿周淮安沈默道:“还算好对付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徐渭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