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点头笑笑,没多会儿,却又听她道:“你说,两个爹爹能赶得及吗?”独子独女的第一个孩子诞生,绍兴城里的两位老人,自然要过来探视,按他们的想法,上个月就想过来,可那时候苏州府遍地偻寇,无论航运还是陆路都十分的危险,弄不好就吃了板刀面,所以沈默让他们先等等,去杭州西溪别墅住一段,等着胡部堂来苏州的时候。再跟着他一道前来,那样才能万无一失。
“他们已经进了苏州地面,也就是这两日了。”沈默安慰着有些着急的妻子道:“放心吧,能来的及。”说着搁下手中公文,笑道:“说不定咱们宝贝降生之日,便是苏州偻寇平定之时,可谓是应时而生。将来是要干大事情的。”
“我可不想让他像你一样,让人整天担惊受怕的。”若菡道:“我只想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呵呵,也好。”这属于理念七的差异,沈默自然明白求同存异的道理,便笑着岔开话题道:“我现在整天在家呆着,都成宅男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想到你在跟徐海、叶麻那样的偻寇周旋”若菡打个寒噤道:“我就不寒而栗。”
沉默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微笑道:“不用担心,马上就过去了”
真的马上就要过去了,徐海和叶麻已经交战数场,毕竟是徐海技高一筹,胜多负少,眼见胜利在望了。 直以来,压抑在他心头的阴霾。仿佛在此刻散去,他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吩咐搞赏三军,待养精蓄锐后,一鼓作气,拿下叶麻!
整个大营从天刊擦黑便充满了欢声笑语,酒气冲天,一直闹腾到下半夜,兵士们才心满意足,横七竖八的醉倒在地,鼾声震天的熟睡起来。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徐海坐在丰军帐中,点一盏孤灯,有两兄弟陪伴。他手持酒杯,极其罕见的吟起了诗。
徐洪道:“大哥,你这诗作的真好,都赶上诗仙李白了。”
边上的何心隐小声提醒道:“那就是人家李白的诗。
徐洪瞪眼道:“现在从大哥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大哥的!”典型的强盗逻辑。
何心隐只好不跟这个粗人争,转而对徐海道:“这首诗悲壮有余,漏点不足,似乎不怎么吉利。”
徐海缓缓点头道:“正像我现在的心情啊,实在是五味杂陈,悲恰居多啊。”
徐洪奇怪道:“大哥节节胜利,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这会儿正应该开怀畅饮,却又怎么“悲恰。起来?”
大帐中很黑,只有孤灯如豆。却更显得徐海那双眸子闪闪发亮,他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道:“我在想当日誓师,我们集合五万人马,上千条船,插接连片,刀枪成林,那是何等的威风!”说着叹息一声道:“可现在呢?那两万日本鬼在胡宗宪那里碰的头破血流,已经脚底抹油,逃回日本了;咱们这边辛五郎已经完蛋了,叶麻也过不了今天了。偌大的阵势,转眼间只剩平我们一方,也是损失惨重。”最终极为艰难的轻声说道:“就像四周天塌地陷,脚下立足之地越来越小,随时都可能摔个粉身碎骨一般。”
徐洪想不了他大哥那么多,豪气万丈道:“天塌下来,弟兄们撑着;地陷下去,弟兄们填上,保准大哥什么时候都稳如泰山!”何心隐也做如是表态。
徐海感动的看着他俩,点点头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就是我徐海的靠让。了!”
弟兄们正在肉麻的说话,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轻而急的脚步声,一斤,全身黑衣的手下进来,低声道:“大将军,来了!”
叶麻感觉很苦,他是地地道道的海商出身,运筹帷幄、后勤补给是他的长处,所以虽然有一票弟兄。但临阵指挥上,向来依靠陈东、辛五郎这些人,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他只能靠自己,
所以他知道自己正面是打不过徐海的,不想输的话,唯有以智取胜。便一直故作不支,节节败退”到也不用故意,甩为本身便被揍得屁滚尿流、损圆诬最薪童节,语至腼凹肌肌口
效果似乎也不错,徐海果然被他麻痹,以为胜券在握,今晚全营狂欢。让隐忍已久的叶麻看到了取胜的希望。
便点齐全部兵马,人衔枚、马裹蹄。静悄悄的接近了徐海的大营,在蛟叮虫咬中忍耐了半夜,终于在丑时左右,徐营中的喧哗声被呼噜声取代。叶麻派出探子过去查看,果然全都睡得跟死猪似的,显然是毫无防范。
叶麻的弟弟叶南大喜道:“天助我我我我也”
叶麻无奈的看他一眼,低声喝道:“冲进去,活捉徐海、徐洪!其余人投降不杀,抵抗者死!”他毕竟是商人出身,到现在还存着可笑的仁慈”
手下将士便一拥而上,无声的冲进敌营去!
眼看着就要接近营中空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徐海部下时,前兵却惨叫着不见了踪影。
后面人呆住了,下一刻才看到,原来与徐海那些人之间,还有无数的陷阱!那些被踩透了的,张着黑洞洞的大嘴,仿佛择人而噬的怪兽。但更多是没踩到的,让人看不出来。却更加感到恐怖。
看到这一幕,叶麻浑身汗毛直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道:“我们中计了,快撤下来!”
但为时已晚,他的话音网落。便听四周鼓声大作,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