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挂着今儿好歹大年夜,不肯闹腾起来叫所有人难堪。她亲哥胤禛可不顾忌这个,甫一听胤祉胡诌八扯些个甚,他就豁然起身。等他逼逼完,胤禛与他的拳头就已经到了跟前。
轰,啪!
正在上首陪太后的康熙就听着一声脆响,抬眼就看着自家三儿子整个人都砸在了桌子上。满桌子的杯盘应声碎裂,汤汤水水地洒了胤祉一身。
尖叫四起中,胤祉好容易爬起来,又被胤佑给狠狠一脚踹了回去???
得,好好的年宴,就被这几个混账玩意儿给搅合了!
康熙这怒火都恨不得蹿起丈八高,哪儿还有什么心思进行年宴?
直接提前结束,又把那帮子孽障们都给提溜到了乾清宫:“说,今儿这事儿到底怎么来怎么去的,都给朕原原本本地说清楚。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深仇大恨,竟让你们一个个的当殿殴打兄长,连个消停年都不给朕过!”
“皇阿玛息怒!”见四哥、七哥都默然无语,明显不肯把胤祉说了那些混账话再复述一遍。茉雅奇赶紧跪了下来。抢在胤祉自辩之前,将大帽子给他扣瓷实了:“虽则四哥、七哥殴打兄长不对,但他们都是一片疼爱手足的赤诚之心。”
“是三哥!”
茉雅奇气鼓鼓地指着胤祉:“是他三杯黄汤下肚,醉到忘形。他,他说……”
茉雅奇皱眉,学着胤祉的声音语气粗着嗓子道:“茉雅奇啊,不是三哥说你,姑娘家还是以温柔贞静为美。你整天咋咋呼呼的,拧着鞭子抽这个、抽那个的,就已经很不招人待见了。”
“现在还跟老九一起胡闹搞什么商贾之道,这以后……”
“啧啧,得心多大的爷们儿才敢要你?就有,也得让你压得喘不过气来!前程、位份、圣宠、赚钱的能耐,甚至脾气拎出来哪样儿都不够福晋个零儿的。可哪家爷们儿受得了?”
被揍,被带进乾清宫,才刚刚有点醒酒的胤祉差点被吓尿,直接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皇,皇阿玛,儿臣……啊!”
结果这自辩才刚刚开始,就被盛怒的康熙飞起一脚又给重了茬。
就这,也没能稍解他心中怒火。
是,他的小公主是大气了些,颇有满洲姑奶奶风范。私下里康熙自己都没少犯难,把各家才俊都暗地里观察了又观察。想着到底下手祸害哪个才能叫宝贝小公主大婚之后也跟出阁前似的,一样喜乐安康。
但事实是一回事,胤祉身为兄长却半点无手足之爱,当众讥讽、挤兑妹妹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一想想小公主满心欢悦地参加年宴,却被兄长当众贬损的那种伤心与难堪。康熙这怒火就掀起万丈高,对着才刚刚爬起来的胤祉就喷火龙似的一顿猛喷:“个上无君父,下无手足的混账东西!”
“别说甚酒后无德,朕看你就是忘恩负义,丝毫不知道感恩。亏得茉雅奇那毛纺厂还算了你等的份子,劳心劳力地替你这混账玩意儿挣钱。”
“结果呢?”
“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有那帮衬你的银两还不如去街边支两个粥棚子!至少那些乞丐流民的饱腹后,还能念几句公主慈悲……”
好一番大骂,损得胤祉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颤抖着声音试图为自己辩解:“皇,皇阿玛息怒,儿臣真的无此心。只是今儿多喝了几杯,这才口无遮掩……”
“呵呵!”没等他说完,胤俄就先冷笑出声:“三哥这话说的有意思极了,再多喝几杯。这酒也是进的人肚子,不是狗肚子吧?到底是醉后失言,还是酒后吐真言……”
“啧啧,也就天知地知你自己知了!”
“爷也知!”胤褆笑,不放过任何一个给太·子党添堵的机会:“毕竟当时老三那眼里的恶意,浓得都能化为实质了。怕是一直以来,都对五妹妹有所不满。”
向来佛系的五阿哥都跟着皱眉:“以前不以前的,弟弟无从得知。但是今儿,三哥这做派真真叫人震惊了。毕竟年前毛纺厂还一家送了千两银子的分红来,虽不算什么巨款,但咱们大家伙可都实打实地受了五妹妹恩惠。”
“银子还没花完,就转头嫌弃给银子的人……”
“这等做法,真真叫人开眼!”
“这有啥奇怪?”胤禟大着舌头笑:“有数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咱们三阿哥许是书读得太多,把脑子给念坏了呗。要不咋能连个是非曲直都不知道,一手拿着毛纺厂的分红,一手往茉雅奇心窝子上捅刀呢?”
有了这几位牵头,十一阿哥、十二、十三等也赶紧跟上,连八阿哥胤襈都随大流踩了胤祉几句。众口一词间,轻易就给胤祉贴了个欠揍、该揍的标签。
那揍了他的胤禛、胤佑可不就只剩下干得漂亮?
一番操作猛于虎,都不等着太子为自家小跟班胤祉求个情呢,皇阿玛不悦的眼神已经看向他了。
显然是不满他平时跟茉雅奇兄妹情深,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结果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哥哥的却不但不替她出头,还琢磨着要不要给‘凶手’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