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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风,明风?”褚飞用手在贺明风眼前晃了晃,“你最近怎么啦?老是心不在焉的。。。”
“抱歉。”贺明风回过神来,他用刀在手里的苹果上划了几下,骨瓷碟上很快出现了一排可爱的小兔子苹果。
“哇!”褚飞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眼睛亮亮地说:“你还会削这个!”
他当然会,沈凉月小时候身体不好,贺明风每次去看他,都要给他削一碟小兔子苹果,omega只舍得吃一半,另一半放到生锈发黄,也不许别人动。有一次沈夫人故意逗他,抢来吃了一块,沈凉月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还是管家特意跑了一趟贺家,巴巴地将贺明风接了过来,沈凉月才好了些。
“为什么要哭?”年幼的贺明风用小手绢给他擦着眼泪,柔声问:“哥哥明天还会再给你削苹果呀。”
“那不一样!这是你给我的,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许碰!妈妈也不行!”沈凉月靠在他怀里,委屈至极地说:“如果谁都有,那我就不要了。。。。。。”
贺明风其实一直没有理解沈凉月当时的话,他觉得苹果只是苹果而已、总要给人吃的,他不明白omega所谓“独一无二”的意义。直到这个时候,他看见褚飞拿着兔子苹果吃得香甜,突然觉得浑身涌起一股不可言说的不适和难受——那是他为沈凉月才学会的,他不该让别人也享受这份“独一无二”。
“哗啦”一声,瓷碟被他打翻,苹果滚落
了一地,贺明风站起身有些干涩地说:“对不起,我没拿稳,让护工再给你削一个吧。”他蹲在地上,一个个捡起那些迷茫失措、无家可归的兔子,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把手里脏掉的兔子苹果一口口吃了下去。苹果的味道酸涩发苦,和贺明风记忆里的一点都不一样,童年的苹果是很甜的,为什么现在却酸得他心口发堵?
他的寻偶症大约又重了,想起沈凉月的时候,竟然很容易就会眼眶发红——他把自己的omega给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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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手铐又铐在床头,贺明风疲惫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雨水的味道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屋中仿佛有风雨雷电,渐渐凝聚成一场无可抑制的暴雨。
沈凉月在睡梦中听见隐约的“叮哐”声,像是有人拖着镣铐在走路,他心里一紧、挣扎着睁开眼睛,赫然见一个黑影向他直压下来!卧室被雨的味道瞬间充塞填满,浓烈得沈凉月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栗发抖。
“你。。。放开!”他被alpha狠命搂在怀里,力气大到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沈凉月气喘吁吁地推着贺明风坚实的胸膛,可那个人如同钢浇铁铸,连颤都没有颤一下。
火热疯魔的吻又缠上来,沈凉月背后发寒、一阵恶心,他躲不开这纠缠不休的腻吻,干脆发狠地咬破了贺明风的嘴唇。血的味道弥散在唇间,这个吻就像他们的关系一样,早已失去了甜蜜缠绵,余下的都是伤害和血泪。可即便如此,贺明风还是不肯放开他,alpha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他的胸膛极速起伏,贪婪地呼吸着omega身上的味道,玫瑰馥郁甜蜜的香气一如罂粟,令他上瘾欲狂。
沈凉月紧紧皱着眉头,他已经从这种事里体会不到半分的快乐,只有作呕反胃。alpha的手伸进他的睡袍里,沈凉月气得热血撞头、忍无可忍地低吼道:“贺明风!你别逼我!”
那人的动作仍不肯停,沈凉月再也忍受不了,他反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手枪,冰冷的枪口直接顶在了贺明风的脑门上。
“我说了,你别逼我。”沈凉月的声音在黑暗中透出一股森然的决绝,这把枪是他看完录像后放在枕头底下的,就是为了防着这一天——他已经
再也忍受不了贺明风碰他。
身体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贺明风僵住不再动作,右手撑在omega脸侧。沈凉月闻到一股刺鼻的腥气,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晕开在枕头上,沾湿了他的脸颊。
贺明风恢复意识时,正被沈凉月用枪指着脑袋,他诧异之下,发现自己右手上仍带着手铐,床头的栏杆被他生生拗断拖在地上,手腕上有一圈深可见骨的伤,正在滴滴答答地涌出鲜血。但这一切都比不上沈凉月用枪对准他让他震撼,贺明风渗血的嘴唇微微发抖,轻轻地说:“凉月。。。我。。。。。。”
打断他的,是在静夜里分外清晰的子弹上膛声,“咔咔”两声,贺明风浑身巨震,宛如那枚子弹已经打在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