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风赶到的时候,厕所门外已经围了一大圈人。军部的人交头接耳、惊诧至极,谁也想不到今天胜过许多alpha的褚飞,竟然是个omega!
“贺少将!”有人看到他,忙迎上去诧异地问:“您怎么来了?”
“少将,是褚飞联系您的吧?请问您是不是因为早知道他是omega,所以才对他分外照顾?”“照顾”两个字被他说得阴阳怪气,令人浮想联翩,“今天的竞选结果,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都是一动,贺明风眯着眼睛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冷冷道:“我记得你,你是褚飞的舍友。怎么?输给omega就把你的眼睛都气红了,嗯?用他妈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舍友脸色铁青,梗着脖子挡在贺明风身前,强撑道:“您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褚飞是omega大家可是亲眼看见的!他隐瞒身份混入军部,一切成绩都应该取消!”
“没有人规定omega不能参选,他竞选的是我的副官,我还没说什么,你是什么东西,在这儿指手画脚!”贺明风推开他,薄唇抿成一条线,显得冷厉威严,“至于猫腻,我是帮他操作机甲了,还是代他负重了?他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没用的孬种!用你的本事赢他,而不是用性别!”
他浅褐色的眼睛扫过众人,沉声道:“今天的事,我希望大家心照不宣。现在已不是omega只能在家带孩子的时代。要职能者居之,在这里就是强者为尊,你们若是不服气,就证明自己比他更强!”
alpha威慑性的信息素爆发开来,如同空中的炸雷,让人又敬又怕。军部向来遵从丛林法则,在威风凛凛的头狼面前,其余人只有夹紧尾巴、瑟瑟退去。
贺明风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支alpha用的抑制剂扎在手臂上,幸亏他最近为了压抑对沈凉月的渴求,每天都给自己打上几针,否则现在还真是难办。
他一脚踹开厕所的门,青草味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的袭来。褚飞脸色通红、趴在地上急促地喘息,他浑身湿透、已有些神志昏沉,可贺明风方才在门外维护他的话,一字一字都清楚地灌入耳道里,令他心脏狂跳、耳朵尖都充血烫红。
“长官明风!贺明风!”他低吟着呼唤他的名字,此时的褚飞已不是那个在比赛场上神气十足地胜利者,被泪水和欲望濡湿的双眼可爱可怜,他就像一只在地上打滚的小奶狗,希望心爱的alpha能用力地抱住他、甚至弄疼他。
被药物强行催动发情,比自然到来的发情反应更加猛烈,褚飞一股脑地往贺明风的怀里钻,他闻着apha身上冷冽的雨水气味,觉得四肢百骸都要融化了。觊觎已久的胸肌腹肌近在眼前,隔着衬衫也能摸出来,alpha的腹肌就像他最爱吃的巧克力块,omega再怎么锻炼,也难以显现出如此深刻规整的肌肉线条。
贺明风已很久没有疏解,被他拱得浑身燥热,赶忙制住褚飞在他胸膛上乱摸乱捏的双手,恍然间有种良家妇男被占了便宜的错觉。现在的褚飞简直是个烫手山芋,让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宿舍是绝不能回去了,最好找个清静无人的地方,把褚飞关上一宿,等药劲儿退去就万事大吉
贺明风急得满头是汗,忽然想到一个地方,那里是专门为omega的发情期设计的,最适合不过。他虽然有点不情愿,但看见褚飞热汗淋漓的狼狈模样,也只有认命的把他扛起来带走。大不了事后将那里整个儿翻新重盖,他手忙脚乱地摁着挣扎扭动的褚飞,自我安慰地暗想,沈凉月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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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秋雨,沈凉月撑着伞走在湖畔区的小路上,深深呼吸着清新湿润的空气,和贺明风在一起后,他更加迷恋雨水的味道。
他心里烦乱得厉害,索性让司机驱车将他送到这里,来看看那些玫瑰花是否美丽依旧。镀银钥匙插入锁孔,还没用力,大门就被风吹开了。沈凉月吃了一惊,深红零落的花径上遍布湿泞狼藉的脚印,他向前走了几步,心猛地揪紧!
地上有件湿透的熟悉外套——是贺明风今天穿过的。
这太荒谬了!贺明风不是正在和军部的人一起为褚飞庆祝升职,怎么会来这里?他的外套为何会落在这里?他的脚印又为什么这样凌乱难道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天上倏然打了个响雷,“轰隆”一声,沈凉月浑身巨震,在闪电刺眼的光亮中,他好像看见了屋里重叠的两个人影!在极度的惊惧茫然中,沈凉月不知道方才眼前闪过的画面,是自己吓唬自己的臆想,还是事实真实的呈现,他要不要去看清?他敢不敢去求证?
雨哗啦哗啦地落,他本是出来散心的,却在无意中把自己逼到了死角。沈凉月可以马上离开,也可以直冲进去;他可以自欺欺人,也可以鱼死网破。其实选择才是最艰难的,它意味着你必须要抛弃其中一种可能、意味着你以后也许会为这个决定后悔不迭。
大雨冲淡了信息素的余味,沈凉月仿佛在雨中立成了一尊冰雕,他握着伞柄的苍白手指,似乎成了昏天暗地中的唯一一抹素色。这栋曾让他欢欣窃喜的玫瑰小屋,俨然变成了最深沉的噩梦。
如果他就这么走了,是不是真的能忘记这一幕?沈凉月活得太清醒,注定做不了难得糊涂的人,他今天如果不进去,难免以后一次又一次地回想琢磨,怀疑的根苗已经深种,他无法说服自己放下,只有直面。
他缓慢地迈步走向别墅,在门廊下收起伞,这里的门也没有锁上。他面无表情地用指尖轻轻顶开沉重的木门,omega青草味的信息素瞬间涌了出来,沈凉月第一次知道,原来omega和alpha一样,闻到同类发情的信息素,就会恶心地想吐。
他脸色惨白、手脚冰凉,却并不震惊诧异,其实他在心底已隐隐猜到。这里的每一处都留有他和贺明风缱绻欢愉的影子,甚至每一个家具都在诉说着alpha对他的用心,地上留下了一串濡湿的脚印,沈凉月逼着自己往前走,他不亲眼看见心上人的背叛,就仍是不肯死心。
他一步步走向卧室,隐约的喘息声传来,夹杂着撩人动情的低语:“明风明风给、给我,标记我吧,我爱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