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立时变得目瞪口呆。他们不懂法术,难道我就懂法术了?靠,这个高松简直就是在睁眼说瞎话!干嘛不多带几个人进去,昨晚听王宝刚和刘耿生这一说,我觉着,今天再入这鬼墓,完全就是死生两难测。怎么说,多个人多个胆,多个人也能壮个势,再不济,也算是多两垫背的。高松这人,实在是迂得过分,而且还超级的自命不凡。就算他有那能耐不怕鬼近身,不在乎生死,可我和他不一样啊,我还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地赖活着,谁跟他似的那么雷锋样。我心里不停地咒骂着高松,可嘴上却没有吭一声。
一听高松说就他与我两人进去,张园长不免有所担心,加问了句,“如果高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们去做的,请尽管直言。”
“暂时没有,需要时,我自会说”,别看高松年纪不大,可说起话来却是一番老成的样子,再加上他处乱不惊的自然安泰,使得他的每一言一语都很具威服力。张园长闻言,连连道“行,行”,然后,高松整了整背包,正想走时,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从衣兜里掏出几张黄色符纸,折起来递给张园长,并嘱咐,“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有什么意外,就用这符来防身”,说完这句,他毫不着边地自言自语地跟了句,“今这天,太阴沉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张园长众人,直接拖起我的手,延着昨天进墓地的路线,领着我大步而去。只听得身后,张园长还在朝着我们的背影方向说着谢谢。看来,人遇上性命交关的事情时,IQ都会直线下降,要真遇上邪门,哪可能是这几张符纸就能挡事的,否则的话,这岂不是天下无鬼,咋还能让我最近遇上这么些呢?估计高松也就是给他们点心理安慰,省得他们全都惶惶不安。我跟着高松的步频,一边自以为是、天马行空的走神暇想。
这才刚进去而已
绕出张园长等人的视线后,高松突然停下脚步,对我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要他们一同进墓吗?”
“你不是说他们碍手碍脚?”我愣了下神反问。
“当然不是”,高松放下刚才严肃不苟的表情,贼笑道,“你可以再猜猜?”
“你当我是你肚里的蛔虫不成?不猜,我哪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鬼不鬼的东西,我根本就不懂。”我回了他个白眼。
见我根本就不打算猜的样,高松给出个暗示,“其实,上回临走前,墓里的鬼气已被我收去了大半,你难道忘了?”
我拍了下脑袋,顿时反应了过来,抢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怀着其它目的进去的,是不是?”
高松一下子乐了,趁我不备,顺手刮了下我的鼻子,眉宇大展,“和我呆久了,你的智力提升得很快。没错,上回出来的匆忙,也没留心。我正是打算再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何玄机?他们人多口杂,只会惹事生非,所以,就我们俩进去足够了。”他堆起一脸坏笑,又道,“既然三百年前,你是鬼仙,那么 ,你一人足能顶上他们一群人”。
很恼火自己的鼻子被高松趁机蹂躏,于是我不假思索地给他手臂一个粉拳,回道,“你怎么那么猪头猪脑,人多有什么不好?人多力量大,应该多多益善才对”。我唬着脸,显示出我对他刚才决定的不满。
面对我祥装不满的表情,高松突然收敛起了笑容说,“这不是玩笑,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他们进去很有可能是送命去,你懂不懂?”同时,他又从怀里掏出上回给我防身用的、那把雕着骷髅的子午剑,拉过我的手,一把将它塞在我的手中,说,“既然你会用意念使剑,这剑,不如以后就让你拿着防身吧。”
把剑塞给我,高松抬眼望着远处低沉的天空,自语了一句,“今这天,实在很阴沉”。说完他迟疑半分,随后拖起我的手,大踏步地向那处鬼墓走去。我的心莫名地因高松最后这句自语而隐隐觉着不安,可是在不安之后的下一秒,我的脑海里却跃出了“莫言”这两个字。莫言?莫与其言的莫言?想起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我就想起了那个流光溢彩的大厅里,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孩,侧坐在一张硕大的背椅上,透着一脸的坏笑,对我说的那段故事。我的心,猛地,如被谁的手揪成一了团似,隐隐作痛了起来。
低下头,我努力地试图抹去这段不知道如梦般的记忆,再估作镇定,三步并作两步,跟在高松身侧,直到与他一起走到了上回的墓地口。帆布围起的那片空地,一切如故,依旧是一堆黄沙和砖块,两边参差不齐旁生的杂草,还有就是那个诡异的墓洞,狮口般地张开,似乎在等待着我与高松再次到来。
高松走到洞口处站停,取下背包,从中掏出两只手电筒,其中一只递给我,一只放入他自己的衣兜里。然后又从包里取出一个黑色小布袋,看着似乎沉沉的有点份量,却不知道是什么,因为他并没有打开,也没有递给我,而是挎在他自己的单肩上。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举动,想问为什么,可却被他一个抬眼里飘出的冷峻眼神打了回去,于是嚅嚅嘴唇,我平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一一将背包里的东西整理完毕,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取出,看看有没有必要带进去,最后选择性地将部分放入他自己上衣的不同口袋中。好在他的外套有着大大小小不等的口袋,容得下他放这些事物。
整理完毕后,高松将背包靠在洞口,然后直起身,对我说,“走,我们现在进去”。说着时,他已经一头冲着洞口钻了进去。我来不及反应什么,只得匆匆提着手电,猫起腰,跟着钻入洞内。好在这是第二次入洞,所以心里的感觉不再像上次那么害怕与紧张。
一进洞口,高松就打起了手电,我也学着他,将手电打开,并调到最大的亮度。可事实上,我发现,在这里,开多大的亮度,都一样。因为在这不宽的甬道中,我与高松两人的并排,基本就将整个通道堵死,所以,除却能看清脚前方两米开外,其它的,就基本视线模糊。不知道是因为手电的光能所限,还是因为里面太黑太沉的缘故,总之,我能直观感受到的,除了脚下地面可能是因铁锹挖掘而导致有所高低不平外,其它的,就似乎没有了。
在手电的照明下,我与高松行进得比上次轻松,毕竟不必再借助摸索墙壁挪动身体。而整条甬道笔直得就像是把剑,走得起并不费劲,直到四、五分钟后,出现一个斜角转口后,路面开始湿滑,我与高松这才开始放慢了脚步。记得昨天进来时,好像走过的一段潮湿粘滑的路,大概就是在这里了。昨天进来时,没有灯火,所以不知道为何如此湿滑,而出去时,因为太过惊吓,我也没有注意脚下,直到今天这时,我才细细地看清,原来转角过后的这段甬道地面,竟然满长着层层簇簇的青苔,看着还很新鲜,有点像是一条断流不久的地下河。真是难以想象,不过就一个转弯,一条甬道的地表湿度,竟能是这样的天差地别。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原来还有一层墓穴
高松紧握我手,放慢脚步,生怕这湿滑的青苔让我摔着。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与他并肩小心地向前挪去。这段湿滑的路,使得我与高松走得很慢,而且由于它不但湿滑还七绕八转,所以,直到近十分钟后,我们才进到墓室里。
手电的亮度打在墓室光整的大理石地面,泛出青幽之光。我与高松一起站停下来,四处打量。只见一切事物原封未动,一张简陋的桌子、几支粗大蜡烛竖立在桌上、以及两大一小的三口棺材,安静地等待着我与高松的到来。墓室不过二三十平米的大小,墓顶离脚面的距离也不高,我与高松各自举着手电,一左一右,开始仔细寻找任何奇怪的蛛丝马迹。
我与高松,将这个斗大的墓室,一寸寸地毯式地搜了个遍,却一无所获。而两只手电也是极尽所能地把能照到的角落旮旯都扫到了家,仍是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我不得不质疑高松的猜测,问,“会不会是你太多疑了?这里实在找不出蹊跷来。”
听着我的问话,高松也露出不解之色。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放弃,突然匍匐下身,将耳朵贴在地面,并打了个手势让我禁声。一边听着,他一边还用手电轻敲地面,过了两分钟左右才站了起来,对我说,“果真,这是个双层墓。”
我满是惊讶,不知道他是为何得出的结论,发问道,“什么是双层墓,你的意思是说,这下面还有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