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吃一惊,看来这边的房子已经被轰破了,正向下倾倒。
连忙爬起,向着楼梯方向猛跳过去,一脚踩在正要掉下去的水泥块上,整个人倾斜了一下,往走廊边缘倒去。慌忙之中丢掉匕首,抓住了第一间房子的窗户,紧紧握牢,才不让身子掉下去。
只听轰隆隆的巨响,脚下的走廊变空,完全掉了下去。
聂星身子腾空,右脚钩在了墙壁上,减轻了身子的重量。右手的力量一下就减轻了不少,连忙调整了一下手势,却传来一阵阵巨痛。
窗户边沿上破碎的玻璃刺进了手指里面,切割着骨头。
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刚才的数声巨响让聂星的耳朵受到巨大的刺激,脑子里轰隆隆响成一片,意识有些模糊,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
过了好一会儿,头部的意识才慢慢变的清晰。随着手指上传来的阵阵巨痛,这才反应过来要爬上来。不然手指再也承受不了,会松开,人就会掉落下去。
把左手中的手枪丢在旁边的走廊上,抓住上面的窗户,减轻右手的力量。然后左脚抬起,靠着边上的走廊,整个身子向着那边靠过去。
终于爬上了走廊,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双手颤抖着,都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了。想起刚才的情景,心有余悸,如果再晚一步,男子身上的手雷非在走廊上爆炸不可。到那时,自己恐怕也被炸的粉身碎骨。
楼下的花池被炸出一个大坑,上面烟雾绕缭,像被烟熏过似的。到处都是碎肉,到处都是血迹,残肢断体抛在一边,极为惨烈。
聂星移开眼神,不想看到如此惨烈的情景。自己原本有意饶过男子的性命,奈何男子执迷不悟,一心想杀死自己,结果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也不知道他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那么急着想死。
右手指稍稍一动,便传来剧烈的疼痛。仔细一看,上面的皮已经被割的稀巴烂,碎肉突出,鲜血直流,好几个地方还插有玻璃碎片,一动就有血流出来。
这种情况,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好不了,不能握枪了。
当小心翼翼地把碎玻璃片拔出来后,手指头都不能动了,有几处伤及了骨头,痛的心里发悚。从身上的物品包里面掏出药粉,倒在手指与手掌处,然后用绷带包起来。
没一会儿,绷带也被血浸湿。
只能这样了,不能用水洗净,否则会感染。
对了,这个基地不是有个医务室吗?里面一定有需要的药品。
捡起丢在地上的武器,正要站起来,直感觉头部发晕,腿部发麻,要不是扶住了旁边的墙壁,差点就倒下。
耳朵里面还有点翁翁叫,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手雷的爆炸声可能伤及了耳膜,近段时间不能恢复。大腿处的裤子黑黑的一块,没烂,但肿的老高。而小腿肚上鲜红鲜红的。
轻轻地拉起裤角,发现小腿肚上,被刮掉一大块皮,里面的嫩肉挤出来,甚是恐怖。
大腿背面一块青紫,轻轻地按,麻的不行,几乎都没有痛感了。
难怪刚才使力时,整条腿又痛又麻,很是奇怪。
幸好那男子扔的那颗手雷偏了一点,否则整条腿都会炸掉。
惨笑一声,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虽然是九死一生,但也是狼狈极了。
撑着狙击枪,一步一步挪到医务室里面,寻找药品。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脸色已经变黑,全身僵硬,看起来很是怪异和恐怖。聂星心里轻轻念道:“天大地大,死者为大。虽然你今天惨死在这里,但与我无关。我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服从上级的命令,来此消灭恐怖分子,为民除害,是做好事。你不能怪我,怪只怪你来错了地方。安心地去吧,在另一个世界可能过的更快乐!”
念完之后,突然笑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会作出这样的想法?是怕了吗,紧张了吗?还是刚刚接触了死亡,心里释然了很多东西?
人总以为自己很坚强,但真到了面对死亡的时候,内心深处,却总会露出一丝害怕。聂星知道自己不是钢铁战士,心也是由血肉筑成的,知道害怕永远是一个人不可改变的弱点。
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些药粉和绷带,把小腿肚包起来,止住了伤势。
大腿处没有伤口,里面有淤血沉积,得开刀放血。但聂星没有这么做,身上的伤口已经够多了,再增一个伤口也没必要。回去后再说吧。
把所有的伤口处理完毕后,才发觉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很不想动。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却没想到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突然见着病床上的那具女尸体睁开眼睛,盯着自己,嘴角落出一丝笑容。身体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关节骨咯咯作响,好像一具僵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