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摇摇头,并不讲话。
盛图破笑,抬眼望向屋顶上的木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无论对与错,我都会将这出戏演到最后。”
点头。
盛图正视眼前这个女人。突然一个俯身下去让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两人的眼睛对视,谁也没逃避谁……相持了一刻,盛图突然苦笑着低 首,“看来我是真输给你了。”直起腰。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原本想问她,如果她先遇上的是他,这一切会不会有所改变?可是到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他不愿在她面前表现的像个凡夫俗子,即便那很辛 苦,他就是不想让她看出他身上任何的瑕疵,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几时对他产生了这种不论的爱慕。
“说吧,只要是你已经决定好的,我一定帮你完成。”像是上辈子欠了她地,“即使万劫不复,但——”回身望向她,“仅仅只对你一 人,不包括其他任何人。”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辅佐她,对他来 说,一方面是因为对女人称霸的好奇,另一方面是倾慕她的才华,至于最终对她产生的爱慕,那只是时间累积出来的个人情感,当然,这份个人感情最终却也成为了他留在她身边的重要原因。
金云溪微微点头,她不是没有看出来他对自己地企图,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这份企图,她才一直将其留在南岳,这一生唯一觉得做错地事就是利用了他的感情,“我想亲征。”
望望她,盛图并没表现出多少惊讶,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为什么非要如此?”
“南岳三面环敌,不管国力如何,将来都会有这么一场浩劫,过不过得去都必须走下去。”站起身,来到殿旁的石壁前,上面挂着南岳的地图,伸手触摸着地图上地沟壑,“富虽能安民,却也同时会生骄,如若无强相佐,只会落个财为他人地下场,我既开了
的江山,坐了这把龙椅,自然不能眼看着这几十年的 万计地性命换来的却是他人棋子的下场。既想摆脱这棋子的身份,自然就要做个彻底,置之死地而后生,于战乱之中寻找真正的安定,太平盛世的造就以如今的南岳看来,只能靠刀枪,没有其他解决之法!而这一切的先决条件便是士气!”
盛图以拳头抵着下巴,听她说到这里,他真得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想让百姓看到她这个皇帝欲与南岳共生死的决心,同时为了让百姓们真正觉醒,不惜打算牺牲自己的性命,“你决定了?”
金云溪微笑作答。
“……这之后的事就交由我吧。”既然她已做了选择,他还有什么好说得?
“我只是担心北南太过年轻,经不住这场浩劫的洗练……”
盛图低眼淡笑,“既然我说过一定会演到最后,自是不会临阵逃 脱,我会尽力协助他,只是结局如何我不能保证。”又恢复成众人面前那个盛外丞的表情。
连咳了数声后,终是支撑不住,扶着柱子微微喘息着,看来这个病似是真扛不了多长时间了。她真想趁着还有力气时,能跟兄长他们拼一场啊……将这一生所受得一切委屈与不甘一次挥将出去。
眼前蓦然伸过一只手,搭在她扶着柱子的手腕上,试了半刻,“我明天让人送些药来,别再忍了。”以脉搏来看,她已经忍痛忍了很久 了,“就为了这个结果吗?”为了一个看不到结果的未来,忍受着这么大的痛苦,值得吗?
“还有别的结果吗 。 顺,人活着总要有些目标,不管这目标在外人眼里是否值得你去为之付出,它都是代表了你在这个世上存在的意义,即便最终可能什么也没留下来。
“那盘棋局,你怎么知道如何下第一步?”突然将话题转到了多年之前他们见面时的那盘棋局上,到让金云溪有点没反应过来。
“……看了第一眼就走了那一步。”
只见盛图转过脸轻笑,笑容灿烂,从没见他这么开心地笑过,但他并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这是之属于他的秘密。
“云溪……”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即便这算得上是犯上的大罪,即便这违逆了天下间所有的教条,可那有怎样 呢?“记得要回来 没明白过来,他的眼神却异常的诚实。
金云溪捂着胸口轻轻点头,他也许是她这一生结交的唯一一个异性朋友,而且是在最后的时刻,因为他是真正拿她们这些女人当伙伴第一个男人。
转过身,没再看她那张惨白的脸庞,不甘心也不忍心。
望着他的身影在灯光中渐行渐远,她知道自己不能叫住他,因为她什么也给不了他,她能给他的只有无穷的幻想,而这一切却是为了儿子的前途,更可怕的是这可能还会留给北南更多的猜疑,他最终的结局为何还不得而知……盛图,你太聪明,也太痴心。如果两者之中少了一 样,也许你的结局便会不同。如果真得有来世,我必然会报答你这半生的情意。
殿门大开,盛图回过头低低伏身,“臣下告退 的视线相撞,一个平静,一个微笑,他们俩其实才是最好的伴侣,只可惜时间错了位——这是苏丛丛在落风山上祭奠钟离莲时说过的话,但正是这么多的错位与巧合成就了她们几个,谁又能说这是种缺憾呢?爱情对于女人来说,可能是生命,但也只是“可能”,不是一定。
殿门关上的那刻,盛图从岳北南的身侧路过,两人对视一眼,全都没有讲话。
第三卷逐鹿 八十七 凤鸣天下 二
东方泛白时,尉迟华黎匆匆赶到,却只见北南像根木桩子一样杵在殿外,想上前搭话时却被女官拦住,“尉迟大人,皇上正等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