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来使盛图拜见魏主陛下。”声色依然儒雅地让人嫉妒。
尉迟尊低头看棋,根本没理睬他,直等他参拜了三、四次后才从棋局中抬首,“盛外丞一路辛苦了,来人,赐座。”下马威使完,下面自然就是正事了。
尉迟尊对面的少年并没有离开,依然安静地坐在那儿,此刻正好与盛图正对面,这么仔细一看,到跟岳北南有些神似。
“听闻盛外丞刚从金国过来,不知可否食过金国的
枣?”依然与少年对弈,并没有因盛图的到来停盘。
“金国国主曾赐了在下两筐,本欲携来与陛下试试鲜,但又深知魏国疆域辽阔,并不缺这等平常之物,后闻我太子殿下爱食,就由使官送回南岳去了。”
两人表面上像是在说金丝蜜枣之事,其间隐含的意义却是在指南岳与金国所达成的金属矿藏一事,政治、外交上的隐晦之言有时简直比谜语都难猜。
刚欲继续往下说,不想宫人却上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求见,盛图听完不免好笑,看来尉迟尊这次是铁定不会正式接待他了,正思考着如何才能完成这次的出使人物,谁想眼前却晃出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孔,不对,即使长得很像,可眉眼间的那股子气质却是不同的,身段也差一些,想罢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怎么会在意这种无聊的事?像与不像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南岳国主金云溪就是了。
盛图所看到的酷似金云溪的女子就是魏国的正宫皇后张氏,传说她与金云溪有六成相似,也因此她才会如此得宠,甚至不用争宠就能顺利入主昭阳宫,依照某些后妃们的说法,她这是在享受着属于别人的宠 爱,这一切本来根本就不属于她,这或许是众妃嫔的嫉妒之言,然而也是事实,除了张氏的家族有些势力之外,论才学、论聪慧,她甚至不足金云溪的一成,这是尤妃当着尉迟尊的面说得话,他当时什么也没反 驳,只是让她多注意身体。然而张氏并没有因此而自怨自哀,也没有因为得势而嚣张,从这一点上谁又能说她不聪明呢?
“陛下万安。”声音听起来很柔和,但欠缺了点底气,这是盛图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对金云溪的印象太深刻,自然而然的就会将她们两人相比,其实两人除了长相有些相似外,实在毫无可比之处,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子。
“母后,您怎么来了?不是身子不适吗?”少年起身相迎,同时也揭示了他的身份——魏国的东宫太子,岳北南同父异母的弟弟。
张氏看了一眼在座的盛图,觉得有些尴尬,毕竟是后宫院墙里的妃嫔,哪能随意见外面的人,不想今天莽撞地闯了进来到是失了礼仪,一时间也不好再说是为了何事。
“臣妾先告退。”很识大体的一个女人,即使有些奴性,盛图再次对这个酷似金云溪的皇后打分,可能因为她们长得过于相像的原因,他一时到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她。
看得出来,她相当在乎尉迟尊的感受,只从那么两次瞄尉迟尊的眼神就可以看明白这个女子的心事,在这一点上,她似乎与金云溪相差很远。金云溪很少会让人看出自己在想什么,即便是当年初试魏宫时也一样,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让尉迟尊如此着迷吧?神秘是女人的一项致命法宝。
尉迟尊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的妻子,或许是他骗了金云溪,他并没有善待他的这个妻子,毕竟在爱情的纠葛中,替代永远不可能成就爱恋,他给得了她关爱,却永远给不了她真心。
盛图并没有如预料中那样从尉迟尊那儿得到预期中的结果,仅仅只能说勉强没有变成敌人,没变成敌人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双方利益所致,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有时很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但又有所不同,人与人之间起码有时还会有个义字,国与国之间永远都只有一个利字。盛图从金国那儿得来了很好的支持,同时也算是安抚住了魏国,由此也可以说他的出使任务并不算失败,即使他惹起了尉迟尊的注意。
离开魏宫时,他瞥了最后一眼尉迟尊以及他的那位继承人,突然,他有了种同情之感,并不是为了眼前这些人,只为了远在凡州的那对母子,本来这一切或许应该是属于他们的,父慈子孝,妻贤夫爱,然而现在他们却要为自己的生存打拼,而眼前这个原本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的男人却什么都帮不了他们,更甚的是还可能会去破坏他们所要保护的一切。
金云溪这个坚强的女人真得是很让人佩服,顶着悖逆的骂名一步步往前走,阻挡她的人不光是陌生人,还有她的亲人以及她的爱人,错与对已经不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不过这却成为了他帮她的一个最好的理由。
第三卷逐鹿 七十 内乱 一
高国被灭之后,其皇族多半被俘,有一小部分逃亡异地,金云溪并没有狠心地斩草除根,也就因为这点仁慈,造成了之后连绵不断的麻 烦,当然原因并不只这么一点,还有很多,它只是个引子。高国逃亡的贵族们在某些不知名人士的扶持之下,在北方游牧族的界内重整旗鼓,并以清君侧为由,兴师讨伐南岳。他们没用除女帝为口号,多半是因为金云溪这几年的口碑很好,并没有犯什么需要兴师讨伐的大罪,清君侧虽然是直对着钟离莲、苏丛丛几个人,可从另一方面讲,若是真让他们带兵来凡州清君侧,十成十的也会连金云溪一并给清了,说起来,清君侧只不过是个反叛的口号而已,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个合理的理由,谁会响应?
“可是苍蝇婆她们也没犯什么罪啊?他们这是什么烂借口?”尉迟华黎刚从边关回来,边关一切事由都交到了李绝烽和张戬的手里,此二人都能单挡一面,一时间到也不怕会发生什么事,尤其李绝烽,真可谓一员龙虎上将,尽管初期还有些不服管,而且在得知被毛波摆了一道 后,更是大发雷霆。索性他到是个言而有信之辈。加之金云溪对他并没有心存芥蒂,更是将大把兵权交到了他手里,反让他佩服起了这位有勇有谋的女帝,从而一心一意为其效力,这么一来尉迟华黎身上的担子就减轻了不少,时不时地也可以回京逗留个十天半个月。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何况这些年我没少阴他们,名声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丛丛就更别说了,她那两只手就差没扒地三尺了。”钟离莲从不计较自己的名声是好是坏。她从来都是做自己认为对地事,也没想过要在史书上留什么名。
苏丛丛就更别说了,她不是不计较,而是根本没想过,她属于那种别人在她面前相互撕杀而死也会无动于衷地人,尤其在遇到那些事后。她的生活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种目的。
金云溪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尤其这几天北方几县的暴动越来越多。她熬夜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本来想用安抚之策,可谁知叛军居然鼓动起了平民百姓,这下就有些麻烦了,一旦引起民乱就很难收拾了。单手揉着太阳穴。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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