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两万骁骑营,内有五千羽林军,皇上那儿还有上百名御前侍卫,再加上身手高强的内卫,谁敢在这关口上夺食?别跟着瞎着急,说不准是什么事。”往日她倾向于从他之外找原因,现在才知道,多半是他的原因,静观其变才是真得,就算她用尽脑子也不过是别人碗里的蛐蛐,再说看看如今这势头,显然已经没她的戏分了,与其撑在场子上被人当成众矢之的,还不如退到后面为好。
南雪暗自叹息,她就知道她睡不着,都后半夜了,还能如此机敏,可见根本就没合过眼,也难怪,这才今天的工夫,就这么多事。
外面闹腾了没一会儿,就有前面的小太监过来给女眷们报平安,“皇上让娘娘们安心,不过是些山野毛贼,不识龙驾在此,已被羽林军拿下,娘娘们还是早些安歇吧。”
金云溪裹着被子发呆了好一会儿,为什么是羽林军拿下的呢?外围那些骁骑官兵难道差到连山野毛贼都不如?莫不是这本身就是一场戏?她似乎嗅到了某种阴谋的气味。
南雪留在主帐里休息,她不想离开金云溪,出来两晚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不守在金云溪身边她的心安不下来,顺手从箱柜上拿了条薄被靠在软榻上,她也睡不着,心里老是不塌实。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二十二、狩猎 三
今天特殊,突然就写了这么多,全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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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出奇地放晴了,初升的太阳照得整片天地五彩缤纷。
兆席一大早送了一套白色镶狐狸毛的骑马装,说是皇上怕她没有,狩猎时不能玩得尽兴,这男人算是贴心的,在这方面。
她一直向往着能够策马奔驰,看来今天到是能圆了这个愿望。穿备停当出去时,不想已经晚了,这些平日被宫墙圈着的女人们难得有这种不必在意宫规的机会,一但得以释放出来,也不比那些个男儿弱到哪里去,她今天真算是长见识了,这上到妃娉下到宫女,会骑马的可不在少数,她到算是无能之辈了,无怪乎民谚里有:魏生虏,金生钱一说,暗暗叹一口气,这“钱虏之争”看来是势在必行了,尉迟尊有意重拾“尚武”精神,而哥哥也在马不停蹄地备粮、备战,这就意味着两国交锋再所难免,何况她还看到了那张针对大金的兵马布防图,想到此又不免对他的举动猜疑,他就不怕她心向着大金吗?竟然敢把那种布防图堂而皇之地送到她的面前。
“马可不认识人,小心伤着身子。”一把捞起正在想事的金云溪,惊得她瞪圆了双眼,到不是被他捞到马上惊恐,而是她正在猜测他的用意,他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些都是未曾阉过的儿马子,性子烈着呢。”出猎的战马全是未曾阉割过的雄马,多半是魏国西北草场喂养出来的,在民间几乎匹匹都能换得黄金百两,素有“魏北宝马抵汗血”的美誉,性子都相当的烈。
尉迟尊并不管旁人怎么看,搂着金云溪一马当先地跑了出去。魏廷狩猎的规矩就是——没规矩,更似乱战。
当然,皇上的后面除了两个内卫跟随,自然是没人敢跟得,数百匹刚开栏的骏马在尉迟尊的马飞出去后,全部四散奔出去,吼声、口哨声、马鸣声,刺激得金云溪有些战栗,说真得,她还真没见识过这种场面,不过——相当刺激!刺激得她完全忘了那些女眷们嫉妒的眼神。
很少见他这么开心,像是突然变了个人,神采飞扬,完全没有平时的内敛、稳重,反倒像个刚学会骑马的少年,他们胯下的黑马速度非常快,但也相当平稳,可见是匹久经锻炼的宝马,摸上去能感觉到它坚实的肌理。
两个内卫紧随他们之后,始终保持着两三丈的距离,本以为他只是想先跑跑马,没想过了一片桦树林后,他突然扬鞭,马的后腿也跟着猛得一蹬,眼看着前面就是一处断崖,他不勒缰绳反倒还加速,说实在的她真有些紧张,不过心里也深信他不会儿戏地自寻死路,到也没有放声尖叫,反倒是后面两个内卫比较紧张,策马奔过来时,顺势踩了马鞍纵身跃到了他们前头,眼看着就要撞上时,尉迟尊勒紧马鞍,马后腿在雪地上拖了足足丈余的印子停了下来,但见马喷吐着热气,两个内卫脸色有些凝重,但终还是没讲话,不过从两人鬓旁的汗珠可见他们有多担心,此刻她只觉得身后这个男人很任性!
“你们到还不如她。”尉迟尊笑意明显,对于金云溪对他的信任还是相当满意的,居然骗不过她。
跑过马后,自然是要做正事了,他的箭法很好,没到中午就已猎了三头鹿、两头野猪、四只野兔,不知道是不是宫人故意圈起来让他猎的,不过他看起来相当自在,到也并不在意猎到了什么。
正当两个内卫用麻绳栓了猎物打算拖回去时,山坡下跑上来一匹枣红马,近了才看清是兆席。
“皇上,启禀皇上,国舅爷出事了!”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下马。
“哪个国舅爷?”尉迟尊抚着马棕,看起来并不怎么着急。
“就是九阳王爷的舅舅——木宇博将军。”
尉迟枭南的舅舅?先前听钟离莲说过,他掌管着东北边疆近十万的兵马,月初回来据说是因为刚刚得了长孙回家探视,实际上是应太后要求回来商榷兵部掌权一事。
“他怎么了?”尉迟尊不痛不痒的。
“马失前蹄,摔死了。”兆席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
“哦,死了吗?”就这样带过,依旧摸着马头。
金云溪看者他的侧影,猛然有些开窍了,如果说她先前不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要来狩猎,还把对金布防图给她看,那么这个木宇博一死,事情就明朗化了,他用兵部侍郎这个位子引开太后的视线,然后一步步挖走她手中的兵权,拆开重组,变成自己的兵马,如果她没猜错,这个木宇博一死,他的兵马必将被他的人接手。
“飞鸽传书给卧楚将军王尉迟戎,让他即刻携秘旨奔赴东北大营,接管兵符!”声音沉而有力,“另,立即押解骁骑营长官季东寒回京,命吏部侍郎即刻革去其官职,待朕回京之日发落,骁骑营暂由老将军武田代管。”
“是——季东寒的罪名是……”
“渎职。”
渎职?也就是说昨夜的事完全只是一场戏,一场用来夺取骁骑营兵权的戏。
“怎么?明白了?”正对上她的眼睛,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尊神。
“臣妾什么也不明白。”既然没有发言的余地,自然就什么话也不要说,此刻只需一双眼睛即可。
尉迟尊一跃上马,并伸臂将她拉了上去,两人皆是白色骑装,白色斗篷,加上漫山的白雪,太阳一照甚至有些刺眼,“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你只需做个女人即可。”
是啊,她始终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女人,而他却是个大智慧的男儿,一个是卵,一个是石,卵石何能相击?在心里冷笑,之前她所做得一切,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些小小的玩笑而已,突然记起了钟离莲的一句话:围棋之道贵在全局,之术贵在一个骗字,看来最会下棋的人却是他这个老会输棋的人,他赢就赢在“会输”这一项上。
对于木宇博的促死,这世上最措手不及的首推两人——太后赵氏、九阳王尉迟枭南,太后远在京师自是不会这么快知道,于是,尉迟枭南便是最震惊的一个了,他心里也明白,舅舅的死绝不是个偶然,但也只能是“偶然”,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只能将愤怒深埋于心中,本来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