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云溪用力揪住他肩膀上的睡袍,她其实是很害怕的,或许是被自古以来就宣扬的三贞九烈教诲得太多,女人对贞洁的重视甚至超越了生命,这想法是对是错都不能以女人的说法为准,因为这是男人们定得纲常。
黑暗中,金云溪双手突然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并不是她做作,这只是本能的推拒!
尉迟尊自然是不会因为这点推拒就放弃的,“嘘——”像哄孩子一样将她的双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
当屋里的灯光全部熄灭后,南雪叹了口气,倚在廊柱上望着满天星斗,今天是月初吧,难怪没有月亮,连月牙都看不到……
宫门外,兆席把着门口,怀里抱着几封秘折,并不敢去打扰皇上,开玩笑,皇上正在兴头上,可比不得上次,今天谁要是敢扰了他的兴致,起码也得是一顿板子,又不是嫌命长,还是等过了三更再说吧。
“公公,这些秘折可都等着回呢。”几个送秘折的小太监巴在一边,急得火烧火燎。
兆席瞪了他们两眼,“怎么?这都是借了谁的胆敢催皇上了?回去跟他们说,等不了就不用等了。”
几个小太监吓得赶紧低头退到一边,哪里还敢再催,就是天塌了也得自己顶着。
忽然,从黑暗里冒出一个黑影,全身黑衣,门上的宫灯只亮了两盏,根本看不清脸,黑影附在兆席身旁耳语了两句后再次消失,几个小太监也不敢认真看,只那么一两眼的工夫,人就没了。不难猜测出他们的身份,估计是皇上身边的内卫,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身边除了御前侍卫,再就是极为隐秘的内卫了,内卫历来都是由皇上秘密选定的,不同于御前侍卫在品级之列,他们是没有品级的,平时也见不到,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只模糊地听说他们个个武功高强。
兆席捏着秘折暗自开心,更确切地说是为皇上开心,刚刚内卫禀报,卧楚将军王尉迟戎已经秘密回京觐见,可见皇上要动手了。设了这么多年的网终于要收网了,也难怪皇上今天收到将军王的秘折后这么开心!兆席暗暗打定主意,今儿就算是坏了宫里的规矩也不会去打扰皇上的兴致,皇上可是从继任以来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啊,今儿豁出去了,怎么也不会叫皇上的起了。
漫漫长夜,屋里温暖清香,屋外夜凉如水……
三更时分,尉迟尊自动睁开眼,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到这个时候不管困不困,他都会自动睁开眼。坐起身后才记起今天不是在自己的寝宫,身旁还躺着个人呢,金云溪正熟睡着,她应该比他晚睡,说不准是刚刚才睡着,折腾了大半夜,估计早已没什么体力了,望着她的睡脸,突然觉得不想起身,不想离她而去。
磨蹭了半天才掀开被子下床,不想把她也扰醒了,金云溪抓了丝被裹在胸前,本想到床头摸自己的衣服,怎奈这男人喜欢把衣服都扔到地上,只得裹了被子到床头的衣柜里取新的。
尉迟尊却在半空中抓住了她的手,“替朕更衣。”用了朕字说明他是故意拿身份压她的。
金云溪伸过另一只手打开柜子,总不能裹着被子帮他更衣吧。没想到他却不依不饶,就是不让她拿衣服,似乎觉得这么跟她扯来扯去很好玩。
“你想违命吗?”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裸露的肩膀上。
看来只能随他去了,比力气她是永远也比不过他的,索性扯了丝被下的一块绸毯借以遮身,朦胧的灯烛下,尉迟尊绕有兴致地玩着她耳后的一绺长发,而她却是一件件的帮他套上衣服,十足像对新婚的夫妻,即使他们已经“成亲”一年多了。
临走前,尉迟尊还扳过她的额头亲了一口,恰好南雪正端了热水进来,他也不知道要节制一下,真真的是惟我独尊到家了,这男人正在蜕变回他原本的模样,金云溪突然有了这种感觉……
“娘娘,水准备好了。”南雪关了门,挡住了外面的冷气。
“哦……”金云溪呐呐地应了一声。
浴桶里的水温不高也不低,正适合泡身子,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有些冷,似乎他离开后这里突然变冷了很多。
“南雪,再加点热水。”
南雪又舀了一舀热水放进去,眼看着她的脸被蒸得红彤彤的,脖子上也布满了暗红的淤痕。金云溪感觉得出来南雪在注视她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自己沉入水底,一直让水没过她脖子上的淤痕……
尉迟尊出了岳阳宫时已快四更了,按宫里的规矩,皇上是不可以与皇后以外的女人同寝过三更的,“兆席。”伸展了一下双臂。
“奴才在。”赶紧接了皇上手里的秘折。
“明天一早,到内务衙门领五十大板!慌报时辰!”
“谢皇上。”虽然知道这罪是替皇上和贵妃娘娘顶得,可能见到皇上如此开怀,他认了。
尉迟尊又接了兆席手里的另一封秘折,边走边看,一旁的六、七个小太监高高地挑着灯笼,生怕他看不清楚。
几份秘折全部看完后,尉迟尊长呼了一口气,“命,吏部尚书葛伏友、兵部尚书张尽年,将军王尉迟戎议事厅候旨!”
“是!”兆席低头领命,刚想转身,不想尉迟尊又打了个回来的手势,只得再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