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微微一笑,道:
“琼牙。”
土松前爪刨地,静默一会,说:
“仙……尊?”
这狗是妖兽,与麟岱朝夕相伴,记忆中必然有楚佛谙的模样。舍不得搜麟岱的神魂,还舍不得这畜牲吗?言清向琼牙招招手,道:
“琼牙,过来。”
土松慢吞吞走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吊着眼睛盯着他,尾巴始终没有放松。
他眸光闪动,似乎在思索着对策,或者在心中暗自咂摸”楚佛谙”今夜的不对劲。
言清却没给他细想的时间,抬指便锁住了琼牙的脖子。
蠢狗眼前一花,就瞬间落入了眼前人青筋盘曲的大掌中。
言清怕吵醒麟岱,掐着琼牙的脖子生生疾驰了百丈远。
琼牙几乎要昏过去,待他以为自己就要升天时,“楚佛谙”松开了双手,双指抵在他眉间。
琼牙看见了破绽,一扫尾离开原地,扭身以掌击打“楚佛谙。”
他这点修为别说对上楚佛谙,哪怕是对上言清,都不大够看,男人单手弹回,顺势挥下一刀水刃。
琼牙堪堪躲开,肩膀被撕裂了好大一道口子,他捂着伤口,惊疑不定地望着“楚佛谙。”
犹豫半刻,琼牙道:
“你……走火入魔了?”
男人笑出了声,眼前蠢笨的妖兽极大地取悦了他。随着男人低低的笑,琼牙双脚浮软,两眼翻白,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躺倒在地,脸色苍白,唇边青紫,像是溺水一般毫无声息。
男人站在昏迷的巨兽前,微眯着眼,表情满足。
须臾,他睁开眼,舔了舔嘴唇。
这蠢狗的记忆里关于楚佛谙的部分虽不多,但足够细致,他大致了解了这人面对麟岱是怎么个模样,果然同他猜测的那样,谄媚又无赖,好生不要脸。
言清在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琼牙因搜魂而痛苦地抽搐着,言清淡淡扫了一眼,片刻后琼牙停了下来,脸色渐渐恢复。
琼牙忽然大口喘着气,劫后逢生一般舒展开身体。
刚才那一番搜查,言清察觉到那个叫“绵锋”的人,似乎追随了楚佛谙好多年,那必定知道楚佛谙所有秘辛。
言清眸子中探出蛇一般危险的光,他遥遥望向沉重的夜色,飞身离开了涅罗宗。
————
麟岱起的极早,翻身时,却不见爱人的身影。?h??
大床上只有身着雪白亵衣的麟岱,青年窄细的腕骨横搭在流光锦被上,像枝结着稚嫩花苞的寒梅。他缓缓睁眼,指尖微微动了动。
榻侧冰凉,麟岱伸手一摸,拢了满掌寂寞。他感到有些诧异,楚佛谙往往一定会陪着他起床,从不会让他独自醒来。
麟岱坐在床上,有些茫然地摸了摸后脑。
心底空空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
“琼牙!”他呼唤到。
一尾幼犬从门外颠颠地跑来,将小脑袋搁在麟岱伸出的手心,并舔了下他的手腕。